少在言語上並沒有。

但是她手中的攻擊卻從未停止過。

覆在指||揮||刀上的是橙色的大空火焰,即使舟澗玟並沒有像白蘭那般佩帶著指環,但是她掛在頸上的那枚瑪雷指環卻還是順應著主人的覺悟燃起了澄澈的死氣之炎。

指||揮||刀與龍型的匣兵器撞擊,腳下踩著由靈子鋪成的落腳點的舟澗玟在意識到這一次的攻擊無法對白蘭產生任何的傷害之後,也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雖然使用了名為「白龍」的匣兵器擋下了舟澗玟的進攻,但是此刻白蘭的狀態卻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畢竟沒有通過Ghost吸收大量的火焰、加之瑪雷指環也落到了他人之手,白蘭能夠與舟澗玟打得不分上下純粹是因為個人的天賦。

但這也到此為止了。

不僅僅是因為舟澗玟自帶能夠吸收火焰的外掛——因為這個外掛,此刻他的火焰儲量已經所剩無幾了;更是因為她還沒有亮出她最大的底牌。

仿佛是猜到白蘭的想法,舟澗玟側過頭看了一下腳下的海域,方才在與白蘭在進行空戰那段的期間,他們已經將戰場從原本所停留的木質平台轉移到了海麵之上。

“我還記得,當年我曾經對吉爾加美什說過那麼一句話。”

舟澗玟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隨後在白蘭的注視中將自己的指||揮||刀高舉過頭頂。

“我曾對他說,‘上一個敢和勞資玩海戰的,現在別說是墳頭草了,連屍體在哪兒都找不到’,”看著白蘭驟變的臉色,舟澗玟笑盈盈地繼續說道,“沒想到時隔多年,這句話還能夠循環利用。”

也就是她在說著這番話的期間,他們所處的空間已經被另一個空間所取代。

那是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碧藍無雲的天空取代了原先的黃昏。江洋翻覆著,卷起了層層疊疊的白色浪花。依舊是這片熟悉的海域,依舊是如此凶險的場景。

白蘭並沒有忘記——即使他當時並不在現場,但身為大聖杯的他卻也還是看見了這樣的場景。

擁有著英雄王之名的吉爾加美什,便是在此處殞命的。

混雜著轟炸機與魚雷機的飛行編隊如同烏雲過境一般覆蓋在了空中,而海麵上出現的星星點點的光芒正是白蘭再熟悉不過的艦娘們。

馬達的聲響,號角的聲響,海浪翻騰的聲響。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太過的熟悉,畢竟他曾經以舟澗玟的友軍的身份數次見過這樣的場景,卻不想時移世易,他卻成為了站在舟澗玟對麵的那個人。

“澗玟真的覺得,這樣的攻擊能夠對我奏效麼?”白蘭看了眼空中那片如同烏雲一般的飛行編隊,又看了眼海麵上那星星點點的數百名艦娘,“你是不是太小看了我一些?”

“不,”舟澗玟將高舉過頭頂的指揮刀置於胸`前,“這是我對於我最後的敵人的敬意。”

“我名為舟澗玟,H-BF19號港區海軍一級上||將舟澗玟。”

她將置於胸`前的指||揮||刀比劃了三下,白蘭雖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意思,卻發現伴隨著刀刃破空的聲響,那原本已經蓄勢待發的艦娘們卻忽然停下了攻擊的動作。

而舟澗玟的攻擊,卻已經抵達到了他的身前。

所剩不多的火焰已經無法支撐匣兵器「白龍」的運作,任何的防禦在舟澗玟拚盡全力的進攻之下也顯得脆弱不堪,白蘭看著舉著指||揮||刀朝自己刺來的舟澗玟,忽然停下了任何抵抗的舉動,張開了雙臂,而後……

將舟澗玟擁入懷中。

被橙色的大空之炎包裹著的鋒利刀刃刺入軀體的聲音在驚濤怒浪聲中渺小得幾乎無法聽見,被白蘭擁入懷中的舟澗玟的手微微地顫唞著,而與之一同顫唞的,還有她的聲音。

“為什麼?”

“一次也好,”白蘭伸手摩挲著她的臉頰,就如同舟澗玟之前在會議室對他做的那樣,動作溫柔得就仿佛他們是一對甜蜜恩愛的情人,“我也想要看一看這世上是否還有你猜不到的事情。”

這並非是舟澗玟第一次對白蘭捅刀,然而過往卻從未有一次讓她產生了如同此刻的顫意,“我剛才說過,勝者通吃,敗者毀滅。難道你就這麼想要將自己的存在從這個世上抹消麼?”

“我剛才也說了,你是我最後的敵人,”白蘭放下了覆在舟澗玟那因為海風的吹拂而顯得幹燥的麵頰上的手,隨後用盡了最後的力量將她一把推開,“若是你死了,就沒有任何可以和我鬥了,這樣多無趣呀。”

“去吧,去做你一開始就想做的事吧,澗玟。”

大約是使用者的內心的動搖的緣故,又或許是戰鬥已經終止,這個具象化的結界在一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萬裏無雲的青空被夜幕所取代,而腳下的海域也變成了舟澗玟與白蘭最後相處的海灘,除了見證這個終幕的Cervello和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的複仇者之外,海岸上還多了不少原本並沒有出現在這兒的人。

有尤尼、有沢田綱吉、有複活了的彩虹之子們、還有沢田綱吉的全體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