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珍正蹲在地上,手上戴了手套,查看著一具屍體。這具屍體已經白骨化了,黑色的頭發緊緊地粘在頭骨上,空洞洞的兩個眼眶似乎像是在瞪視這天空,衣服朽爛成一片,也分不清什麼是什麼了。
“起碼是一年以上的屍體了,被大水衝了出來,棺材墓碑都不見了。”金一珍慢吞吞地說道。
“這樣的話要如何是好?”周禛不禁問道。
“還是會記下來,回去查一下身份,然後詢問親屬。如果沒有親屬的話,就有官府出麵,出一口薄棺將他再埋了。”金一珍微微閉上眼睛,“我看一年以上,親屬可能不太好找了。”
這具白骨化的屍體還算情況好,有的屍體正在腐爛中被大雨一泡,那更是麵目模糊,氣味難聞。李玨無意中瞄到了一眼,立刻感覺自己的胃開始不安分起來了。
這些自然是有金一珍帶著他的徒弟來處理,其餘兵士又沒上過戰場,都是看不慣死人的,隻能做一些輔助的工作。
周禛倒是有心多學一些,但是饒是他有的時候看見一些重度腐化的屍體也感覺要克製不住自己,在旁邊呆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自己緩過來了。
北山上的各項工作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忽然不遠處有兵士嗬斥的聲音,還有些推推攮攮的聲響。周禛與李玨抬起頭來,滿腹疑惑,這是怎麼了?
不久他們的疑惑就有了解答,隻見兩個兵士押著一個形容猥瑣,十分瘦小的男人走了過來,到了周禛李玨麵前,其中一個兵士行禮道:“稟告周判官,李推官,我們在這附近抓到了這個鬼鬼祟祟的人。”
周禛直起身子看著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眼神躲閃,一副心虛至極的模樣。
“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名叫鄭老四。”男人小聲說道,點頭哈腰的。聽他的口音,應該是京城附近的人,觀其穿著舉止,大概也是平日裏給人打打苦工的人,不像是什麼有身份的。
“你跑這裏來做什麼?這裏埋葬著你家親屬?”周禛側過臉,有些懷疑的看著鄭老四。
“是是是,我妹妹埋在這裏,我聽說這裏都塌了,想過來看看。”鄭老四為難地搓搓手,“可是我找不到了,在這附近瞎轉悠,就被兵爺給逮到了。”
周禛與李玨對視了一眼,“你還記得你妹妹埋在哪裏嗎?”
“就在半山腰的正南麵,在那棵大樹的旁邊。”鄭老四指著前麵說道。周禛順著他指的方向望了過去,那裏的確有一株大樹,但是受滑坡的影響,樹幹之上的部分全部不見蹤影,被衝到山下去了,隻留下一個大樹樁子孤零零的杵在那裏。
“啊,在那一株鬆樹的邊上啊。”周禛看著那裏,拖長了聲音說道,似乎是在無限感慨。
“對對對,就在那一棵大鬆樹的邊上。”見到周禛如此說,鄭老四似乎十分開心,終於鬆了口氣,忙不迭地附和周禛的話。
金一珍正蹲在地上,手上戴了手套,查看著一具屍體。這具屍體已經白骨化了,黑色的頭發緊緊地粘在頭骨上,空洞洞的兩個眼眶似乎像是在瞪視這天空,衣服朽爛成一片,也分不清什麼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