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他官員知不知道,這一點李玨不敢確認。他初來乍到,之前跟冀州的大小官員都在宴會上打過交道,沒有人露出異樣的神情。如果說所有人都瞞著李玨配合鄭廣鑫演戲的話,那麼李玨倒是不得不佩服所有人演技那麼好,幾乎讓李玨看不出半點不妥來。
李玨也覺得這樣不可能,至少在他主動談到唐昌清的時候,有官員告訴自己,唐知州大概在言官彈劾之後,身體就不大好了。他們都以為是唐昌清被這件事氣出病了,本來嘛,頭疼也不是什麼大病,隻要養著就好了。但是自己費神費心工作,千裏之外卻被人胡言亂語一通,會生氣也是很正常的。
這些官員說起唐昌清來,神色很自然,有的人甚至對於這樣一位知州佩服之情溢於言表。如今李玨回憶起來,更傾向於鄭廣鑫這一次的行動,隻怕沒有告訴其他官員。他大概是以唐昌清的疾病為借口,直接軟禁了唐昌清,自己再以代理知州的身份出麵發號施令,處理政務。
本來通判就是一州副手,他這麼做也不算搶班奪權,合情合理。但是時間一長,還是會被人發現不對勁的,到時候鄭廣鑫打算怎麼辦呢?
李玨現在沒時間替鄭廣鑫操心這個,他摸了摸懷中的賬本,打算先出去再說。這個房間被剛才的箭羽弄得亂七八糟的,說不得待會兒還會有人過來。李玨這麼想著,起身貓著腰悄悄走到後麵。
冀州府衙裏麵有不少鬆樹,枝繁葉茂的,倒是很適合藏身。李玨直接順著鬆樹長過來的枝丫爬上了鬆樹樹蔭之中,想等到晚上再出去。
他蜷縮在樹上盡量縮小自己的體積,防止被別人看見。而躲在樹上視野也很廣泛,通過樹蔭的縫隙,李玨看到了鄭廣鑫似乎開始召集自己的人去府衙附近搜人了。
不得不說燈下黑還是有些道理的,鄭廣鑫怎麼也不會想到,李玨其實根本就沒有離開府衙,而且就還在小樓附近的鬆樹上靜悄悄等待時機。
那些派出去尋找李玨的仆從們,注定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不過李玨還是心有疑問,鄭廣鑫從哪裏來的這些弓箭手?那些弓箭製作精良,不是尋常獵戶可以使用的,應該是軍中使用的軍械。
而想要使用這樣的軍械,也是需要經過培訓的。
趁著這一會兒功夫,李玨翻開了懷裏的賬本,開始一頁頁仔細查看。這個賬本,記錄的是一家叫做長興糧鋪的出入賬,主要是收來的糧食數目。
看到長興糧鋪這個熟悉的名字,李玨不由得摸了摸下巴。如果自己沒記錯,這一家糧鋪,應該是一個叫做徐長興的糧商,算是冀州城裏麵最大的糧鋪。
這個賬本裏麵記錄的是去年長興糧鋪一年所收的稻米的總數,包括每一個月收了哪些稻米,去哪裏收的都有記錄,而另一頁則是記錄長興糧鋪賣出的稻米數量。讓李玨感興趣的就是賣出的數量是要遠遠大於收入的記錄的。
剛開始李玨以為是弄錯了,賣出的是糧鋪的總糧食記錄而不僅僅是稻米的。但是朱筆明明白白批示了,就隻有稻米。
至於其他官員知不知道,這一點李玨不敢確認。他初來乍到,之前跟冀州的大小官員都在宴會上打過交道,沒有人露出異樣的神情。如果說所有人都瞞著李玨配合鄭廣鑫演戲的話,那麼李玨倒是不得不佩服所有人演技那麼好,幾乎讓李玨看不出半點不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