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覺得不一定。”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但是,由於廁所過於寂靜,還是被宮政和聶成德聽到。他們回頭疑惑地瞅瞅宮布布,等待她的見解。

“為什麼這麼說?”

“直覺。”

宮政和聶成德對望了一眼,心中都是一震。

宮布布的“直覺”又出現了!

依靠直覺能破案,完全是無稽之談!但是,他們已經不止一次地見證了宮布布“直覺”的奇跡。當這兩字從布布的嘴裏說出的時候,就像被賦予了某種魔力一般。

不要小看女人的直覺。女人的直覺是這個世上最沒有邏輯性也最奇妙的東西——這是宮布布的邏輯。

穆林突然舉起一封信,遞到他們麵前:“從死者夾克口袋內,發現了這個。”

宮政小心翼翼地接過他手中的信件。現在很少人會寄這種老式的信件,信封上貼著郵票,蓋有郵戳。宮政打開信封,裏麵隻有一張信紙,抽出來。信紙上的字是打印的,而且都是數字。

宮布布要湊過去偷看上麵的文字,被宮政用胳膊肘給頂住。

“難道是密碼信?”聶成德不禁言道。

“密碼信?”

宮布布投去更加好奇的目光,宮政已經把信放回信封,還給穆林。穆林朝宮布布做了個鬼臉,把信放入透明塑料袋內,交給助手。

“不給看拉倒,有什麼了不起,本大王不稀罕。”宮布布撅起嘴。

“咦?”宮布布故意發出一個長長的提示音。聶成德和穆林都齊齊盯著她,連宮政都豎起了耳朵。以為她又有了什麼發現。

隻見宮布布慢條斯理地拉開包包,翻找一陣後,拿出一根棒棒糖。撕開,大大方方地環視眾人一圈說:“你們看我幹什麼?這個隻有最後一根了。”

宮布布沒有理睬眾人被她徹底雷倒的表情,撕開棒棒糖的包裝,放進嘴裏,幸福地舔舔。靈動的眼睛中,卻閃過一抹思慮的神光。

“還是番茄味?”穆林邊幹活,邊問道。

“恩,對啊。隻有城東那家旺旺超市有賣。”

宮布布是個極端念舊的人,如果遇到了喜歡的東西,就會一直喜歡下去,如果自己喜歡的東西改變了,就會抑鬱很久。要不是她的口味總是那麼詭異的話,這點倒是比較可愛。穆林看著她俏麗的側臉揪心地想。

宮布布含著棒棒糖,認真地在記事本上寫下幾個字。

——土跡、密碼信。

3

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下雨,通濟河的河水清澈。這條河貫穿整個市區,將市中心一分為二。通濟橋就坐落在這條河上。現在臨近下班時間,通濟橋上車水馬龍。

宮布布出了餐館,沿著這條河慢慢地散步。相對於死亡現場,她對死亡現場的周圍更感興趣。

——破案的線索永遠總是隱藏在現場附近。現場就是凶手偽裝犯罪的舞台,而真相往往就被遺落在這個舞台的邊緣。

這同樣又是宮布布的邏輯。

兩位資深警察推斷死者是在餐館服下毒藥,宮布布持反對意見。如果僅憑毒藥發作的時間推斷,那就太墨守成規了。

男廁裏並沒有任何毒藥殘留,監控錄像和服務員的證詞也顯示,死者在餐館內的過程中,並沒有任何機會服下毒藥。

令宮布布在意的是,死者衣服上那塊奇怪的土跡。

有一點他們推斷的沒有錯,死者應該是在下午三點鍾離開餐館到四點回到餐館這段時間內粘上塵土的。也就是說,死者去的地方距餐館不遠,是一個小時內可以往返的距離。換句話說,那個地方就在距餐館半個小時的路程半徑之內。而且那種塵土並不溼潤,看上去極為幹燥,像許久沉積下來的灰塵。如此,應該是在一個長時間沒有人到過的地方,不會在公共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