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同樣約在這間咖啡廳裏見麵。
時間是下午五點,屬於下班時段,咖啡廳內陸續進來不少顧客。宮布布打量著每位顧客,沒有一位符合她心中對宋詞女子的畫像。
“請問,你是報社記者宮布布嗎?”一個溫柔悅耳的聲音有些遲疑地問。宮布布從雜誌中抬起頭來。一望之下,甚是吃驚,因為這個女人,自己曾經見過。正是潘永利的老婆田菊!
“是你!”田菊目光中亦有同樣的驚訝,“你不是警察嗎?”
“不是。那天,我是跟我爸,就是那位高大威猛的警察。”
“哦,是這樣啊!”
在潘永利家中,初次見麵時,宮布布隻是覺得她五官精致,皮膚白皙,有氣質。現在近距離仔細端詳,發現她簡直是個十足的大美人,渾身散發著幽婉脫俗的氣質。
“您是大學中文教師?”
“對。”田菊點點頭。
“我媽媽也是大學教師,可惜她很早離開我們。您很像她。您貴姓?”
“田野的田,菊花的菊。”田菊柔和地笑著說。看著這個笑容,宮布布隻覺得有一股清風撲麵吹來。不由有些呆住了。對她自然而生親近之情。
“您是怎麼破解謎題的?以前見過類似的謎題嗎?”
她有些羞澀又有些傲然地笑開了:“當然。這種密碼是我們發明的。”
“我們?發明?”宮布布驚訝。
“對啊!我們大學時候有一個宋詞協會,其中一位男生就創作此種密碼,它叫愛的信號。”宮布布注意到了田菊語氣中的緬懷之意。
“愛的信號?”
“是的呀!不知道它現在居然傳出來,還上了報紙。請問你是從哪裏獲得的謎題呢?”田菊之所以答此謎題,就是為解開這個疑惑。
“能告訴我這種宋詞密碼的創作者是誰嗎?”宮布布擔心現在就告訴她此事是關於謀殺案,她可能就會有所顧慮,避而不談某些細節。看她一臉茫然,燦爛無邪,定是全然不知這些天的慘案。
“他啊。”田菊還是顧慮了一下,“他叫韓千尋,大學時期,與我同校,念醫學專業,同在宋詞協會。”
“韓千尋?他當時為什麼要創作宋詞密碼?”宮布布饒有興致地撐著下巴。
田菊眼神中略帶羞澀,笑容也有了幾分尷尬。遲疑了幾分鍾,她最終開口說道:“此事說起來挺令人難以啟齒的,愛的信號這種密碼,即你說的宋詞密碼,它其實是情書。”午後書社!
“情書?”宮布布重複,看田菊的神色她也早想到是這樣了。
“恩。我們在大學期間參加宋詞協會相識,他念醫學專業,我念中文專業,因為共同的愛好宋詞而結識、相知,相戀。他追求我的時候,用宋詞密碼寫成情書,外人既看不出內容,我又能知他的心意。這是我們彼此間的信號,愛的信號。”說到這裏,田菊的臉上泛起了紅暈,看來當年的戀情,至今仍然牽動她的心扉。
“那是我的人生中很美好的一段記憶,所以偶爾在報紙上看見愛的信號,忍不住就……”
“這麼說,你和他是情侶?”宮布布嗅出其中之味。
“恩。”
“可是,為什麼你們沒有在一起呢?”潘永利是她現在的丈夫,這很明顯,她跟那個韓千尋最終沒有在一起。
田菊燦爛的笑容漸漸褪去,這一次猶豫的時間比上一次更長。
“因為畢業分隔兩地?還是各自另有新歡?”
“都不是。”
田菊似乎被勾起了心中長久隱藏的巨大傷痛,垂下頭,手指不自覺地在摩攃,呈現出心裏正進行著極度的掙紮鬥爭。
到底是什麼原因如此難以啟齒?宮布布更加的好奇,卻不得不忍住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