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5月16日下午,死者王貴被害的時候,你在哪裏?”

韓千尋雖然惱怒,卻並未失去冷靜,他稍作思考後,眼前一亮,“對了!我記得上次我跟你們提過。那天中午,我接到勒索電話,對方用我和田菊的照片要挾我,讓我拿10萬塊錢去銀泰旁邊的肯德基店等他。我覺得此時如果不妥善解決,會影響到田菊,思來想去,我決定去派出所報案。派出所隨後派人在暗中監視,我拿著錢在肯德基店等一下午,沒有見到人。”

他提出的這個不在場的證據,足夠令所有人大吃一驚,包括宮布布。怎麼可能!太巧合了!別的時候沒有不在場的證明,偏偏那個時候有。這個不在場證明實在太完美了,但是就因為太完美,所以太像是刻意而為了。

宮政和聶成德聽到這些話,眼中明顯浮現出疑惑,“可是,那名拿著照片勒索的家夥張天寶早在13日就已經死了。”

——這才是最大的疑問。

“我不知道是誰勒索我,反正我接到那樣一個電話。在十幾天前,我也曾經接到類似的電話。”

“那麼,打電話的是同一個人嗎?”

“無法判斷。我隻聽到電話裏的聲音,而且隔了好些天。”

這令人更加質疑,“這是你編造的吧?”

“你們要怎麼想,隨你們的便!”

韓千尋顯然不是那種易怒的人,眸子裏總有一潭憂傷的惆悵。那種憂傷的感情色調似乎已經深深地印在他的身上,宮布布能夠想象到這位漂泊國外10年的情種日日沉湎在思念愛人中的模樣。

聶成德有些無奈,“好吧,我們相信你。那麼,說說整個過程,你怎麼報警,是誰暗中保護你?”

“當天下午,我離開醫院,步行到當地派出所報警。然後,他們商議後,決定派人暗中保護我,抓住那個勒索者。但是直到五點左右,勒索者都沒有出現。就這麼簡單。”

“你在下午5點之前一直沒有離開?他們派去暗中保護你的人,一直盯著你?”

“是的。我沒有離開。你們可以去派出所調查。”

轄區派出所離瑪利亞醫院有三條街,路程較近。

派出所門邊掛著一塊深藍色的牌子,以前是白色的,寫著派出所的轄區名。門外停著一輛嶄新的警車,兩輛舊的轎車,還有幾輛自行車。

一位皮膚黝黑穿著警服的中年男子已經快步迎出來,年齡大約五十,身材消瘦,最精明的是雙眼。他朝宮政和聶成德笑道:“哪來的春風,把二位給刮來了!”

“哈哈!老包,還是這麼幽默。你咋知道我們要來呢?”

“門口的喜鵲直叫喚,我猜就是你們要來。”老包一邊迎他們進去,一邊笑著說,“嗬嗬!其實是剛才在窗戶那邊瞅見的。”

老包是派出所的所長,幹了大半輩子,是兢兢業業的基層同誌。宮政和聶成德經常與他打交道,相互間甚是了解。

“哎喲!這是你女兒吧?宮政,不得了啊!閨女越長越漂亮了。”

“謝謝所長叔叔。”宮布布禮貌地應道。

這位比包公還黑的老包所長,她見過幾次,說話比她老爸還粗野,經常暴粗口。

“她現在在報社當記者。”

“是嘛!厲害!”

“哈哈!哪裏!這都是她自己瞎折騰。”宮政大笑,欣然地接受這種誇獎。大概所有家長都喜歡拿自己孩子的事情來炫耀。

“最近有命案?”老包摸摸自己的腦門,頭發已經差不多掉光了,剩下的幾根還是白色的。

“逃不過你的耳朵,聽到消息了吧。愁人哪!還是你這位所長清閑,等過幾年,我也下基層。”聶成德邊說,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