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朱蘊嬈聞言一愣,問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羊倌搔搔頭,皺眉道:“聽口音是個外鄉人,道士打扮,長得可俊了。他問我方圓百裏牧羊的人家,最漂亮的娘子在哪個山頭。”
“不……不可能是他……”朱蘊嬈喃喃自語了一聲,心跳如擂鼓,慌忙又問,“你是怎麼答他的?”
“我官話說不利落,又疑心他不是個正派人,就沒請他進窩棚。後來我稀裏糊塗地和他搭話,還沒說上幾句,他自己就走了。”
“哦……”朱蘊嬈心亂如麻地應了一聲,與小羊倌告了別,獨自帶著孩子鑽進了窩棚。
她疑心早上來找自己的人就是齊雁錦,卻又覺得這事壓根不可能。如果他能夠從牢裏出來,哪怕有一點苗頭,哥哥回家過年的時候都會說的……可是,普天之下,還有哪個道士會來找她呢?
莫非是連棋?朱蘊嬈胡思亂想,卻半天想不出個結果,最後隻能魂不守舍地給孩子喂了奶,抱著他陷入昏睡……
不安的夢裏總是出現他的臉,震驚的、哀傷的,皆是最後那一次決裂時的悲愴……她親手用火銃將他砸得頭破血流,看著他暈倒在地上,鮮血一團團洇開。在心痛到最深處時,她整個人的意識都開始模糊,隻有耳邊傳來一聲聲獵犬的狂吠……
朱蘊嬈在夢裏掙紮不休,直到懷裏的孩子用哭泣將她從黑甜的深淵中拽出來,她才茫茫然睜開眼,意識到此時窩棚之外,牧羊犬已經叫成了一片。
能讓訓練有素的牧羊犬叫得這麼凶,顯然是外麵來了不速之客。朱蘊嬈下意識地就想伸手開門,卻在指尖將將碰到門閂時,忽然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也許……門外那個人……是他。
這一念就讓她幾乎失去勇氣,四肢也軟得沒了力氣,隻有淚水奪眶而出。
這時就聽門外傳來一聲低沉的呼喚,音色極溫柔,仿佛從最深的夢裏浮出水麵:“嬈嬈……”
朱蘊嬈渾身一顫,瞬間仰起頭,帶著一股狂喜拔開門閂,使出渾身的力氣推開了門。
此刻,門外煢煢孑立的那個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齊雁錦!
“夫君。”她張嘴喚了一聲,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時天邊最後一點夕陽沉入山凹,暮色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原本背著光站在她麵前的齊雁錦,此刻清瘦的身影越發顯得輪廓模糊,幾乎要溶進他身後黯淡的天色裏。
這份景象令朱蘊嬈恍惚覺得有些不真實,她不由害怕起來,踉踉蹌蹌地抱著兒子走出窩棚,望著齊雁錦邁了幾步:“夫君……真的是你嗎?”
這時站在她對麵的齊雁錦身子一動,將肩頭的包袱甩在地上,一眨眼的工夫人已經閃到朱蘊嬈跟前,緊緊地將她抱住。
刹那間目眩神搖,朱蘊嬈覺得自己陷進了一個溫暖的夢,而她的夫君正在夢裏對她低語,用天下間最寵溺的聲音說:“當然是我,除了我,還能是誰?”
“找我?”朱蘊嬈聞言一愣,問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羊倌搔搔頭,皺眉道:“聽口音是個外鄉人,道士打扮,長得可俊了。他問我方圓百裏牧羊的人家,最漂亮的娘子在哪個山頭。”
“不……不可能是他……”朱蘊嬈喃喃自語了一聲,心跳如擂鼓,慌忙又問,“你是怎麼答他的?”
“我官話說不利落,又疑心他不是個正派人,就沒請他進窩棚。後來我稀裏糊塗地和他搭話,還沒說上幾句,他自己就走了。”
“哦……”朱蘊嬈心亂如麻地應了一聲,與小羊倌告了別,獨自帶著孩子鑽進了窩棚。
她疑心早上來找自己的人就是齊雁錦,卻又覺得這事壓根不可能。如果他能夠從牢裏出來,哪怕有一點苗頭,哥哥回家過年的時候都會說的……可是,普天之下,還有哪個道士會來找她呢?
莫非是連棋?朱蘊嬈胡思亂想,卻半天想不出個結果,最後隻能魂不守舍地給孩子喂了奶,抱著他陷入昏睡……
不安的夢裏總是出現他的臉,震驚的、哀傷的,皆是最後那一次決裂時的悲愴……她親手用火銃將他砸得頭破血流,看著他暈倒在地上,鮮血一團團洇開。在心痛到最深處時,她整個人的意識都開始模糊,隻有耳邊傳來一聲聲獵犬的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