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符清甩袖而去,太和爬起來追了幾步,卻見符清已然不見了。好在也並沒有人來拉走蕊真,太和安撫地拍了拍蕊真道:“你放心,我不會叫你去做那般卑賤,折辱身份的事。”
蕊真含淚點頭:“謝謝公主,叫公主為了奴婢與王爭吵,奴婢實在是過意不去。”
太和歎了一口氣道:“誰知道錦漁也要去呢,她也真是的,跑去湊什麼熱鬧。王的法力高深,想來是不會有事的,她這一遭,我倒成了罪人了。那個禦醫也太不中用,竟然這樣出賣我。”
蕊真垂頭站著,不由對錦漁也恨了三分。
錦漁這一睡就是三日,符清也一直守在她的身側。待到第三日上,錦漁終於睜了眼,符清驚喜道:“錦漁,你可算醒了。”
“王兄……”錦漁輕聲喚著,隻覺得四肢百骸都劇痛無比。
“你好生躺著,這傷得養一陣子。”
符清說著,聲音卻有些虛浮。看他臉色蒼白,錦漁不安道:“王兄,你可是為我渡了修為?”
見被發現,符清也並不掩飾,隻笑道:“這本就是我欠你的,你許是不知,太和並沒有重病,不過是她的騙術。隻可惜了那神草,若是用在你身上,隻怕比我的修為有用。”
聽符清這麼說著,錦漁心裏微微驚訝,卻也不可多說什麼。太和這麼做也實在太任性了,可以眼前的形勢來看,無論她做多過分的事,他們也得忍著。
“王兄你……不必與王嫂置氣。”
符清歎了一聲:“我在昭和殿裏與她發了一通火,實在是忍不住了。她這些年如何都好,替換宮人,用度奢靡,我都能忍了。可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因為她受這麼重的傷,我如何忍得?”
錦漁看著符清,默默無言。她想勸符清再忍一忍,末了卻還是道:“王兄是不能任由她這樣下去了,可由頭卻不能是因為我。”
符清點點頭,一對兄妹相顧無言,隻是心靈相通,惟剩歎息而已。
符清又坐了一會,便去大明殿處理公務。貓族雖是小族,卻也有不少瑣碎的事。比如仍擱在符清案上俞胥的那封信,便是他如今最頭疼的事。
這三日宋梁槐一直在浮雪軒裏,錦漁並未來打攪他,倒出乎了他的意料。宋梁槐倒是趁這時間想法子解了錦漁設在自己身上的禁製,腕上的那根線還纏著,宋梁槐看了一眼,便揪斷解開了。
推開浮雪軒的門,周圍竟無守衛,一路走去,這個杏繁宮靜得出奇。宋梁槐有些驚訝,拐過一道宮室,卻聞見空氣裏濃重的藥味。
杏繁宮裏沒有什麼婢女他是知道的,隻是耳邊響起的兩個聲音卻極是陌生。透過掩映的杏樹枝看過去,的確是兩個從未見過的宮人在說話。
“綠衣姐姐也是被王派過來服侍公主的?”
“是啊,公主病得那麼重,一個嫣離又怎麼照顧得過來。”
“唉。”那邊響起輕輕的歎息,“公主足睡了三日,早上才醒過來,我見她臉色白得很,恐怕真是傷得極重。”
“是啊,王為了這件事竟和王後大發雷霆。”
“什麼?”女子的聲音十分驚訝,“王可從來沒對王後發過火啊……”
那邊的聲音漸漸遠去,宋梁槐皺緊眉頭,思量了片刻,竟鬼使神差地又回了浮雪軒裏。
嫣離進了浮雪軒,敏銳如她,自然發現宋梁槐已經解了禁製。這三日來,她雖然照顧著錦漁,可宋梁槐的一日三餐還是親自送來的。
擱下飯菜轉身欲走,嫣離還是忍不住問道:“道長為什麼不逃?”
宋梁槐想不到她會這麼問,自然知道是禁製被解的事被發現了。可她並未有別的反應,難道是默許自己可以逃跑?
可宋梁槐的心裏並沒有什麼愉悅,半晌,眼見嫣離快走到門邊,他才問道:“她怎麼樣了?”
這話裏的“她”說的自然是錦漁。
嫣離看了宋梁槐一眼,竟笑道:“想不到道長身在浮雪軒,消息卻靈通。公主已無礙了,不過這會並不方便見道長。”
宋梁槐聞言放下心來,臉上的神色又恢複如初的冷漠。見宋梁槐不再說話,嫣離暗笑一聲,便推門出去了。
杏繁宮上,滿頭白發的男子看著正中的寢殿,眼中除了那隱隱的傷痛之外,更多的是無盡的擔憂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