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水牢相見(2 / 2)

卻想不到宋梁槐冷笑一聲:“公主還要留著我?你本就沒有性命之虞,我也就算不上救你,又何談什麼救命之恩。”

錦漁本以為上次帶他遊了集市,兩個人的關係也緩和了一些。上次他偷偷進殿幫她療傷,錦漁也是竊喜。她雖不知自己在竊喜什麼,但宋梁槐這樣,她的心裏還是頗有幾分滿足。

可誰知,不過是過了一日,又這麼冷冰冰的了。

要問錦漁為什麼要將宋梁槐帶進來,便連她自己也說不清,許是那天腦子一熱,覺得他生得不錯,又有本事,也就生了玩鬧的心思。

隻是因為受傷那事耽擱了,少培養了幾天的感情,就還是這麼劍拔弩張的。錦漁的心裏有些挫敗感,她對著宋梁槐惡狠狠道:“我不管,你給我療傷,就是救命之恩。你問我為什麼還要留著你?”

錦漁惡作劇地一笑:“道長廣遊人間,難道不知道人界的公主,喜歡豢養麵首麼?”

她這話一出,宋梁槐的臉登時紅了。他本就受傷失了血,又困在寒池之中,臉色本是一片蒼白。此時血氣上湧,白皙的皮膚之上綻開瑰色,如同染了玫瑰汁子一樣豔麗。

這紅一直蔓延至耳根脖頸,看得錦漁興致大好。若是宋梁槐就在他麵前,她必定要手挑上他的下巴,好好打趣幾句。

這個道士,平時一副冰清玉潔雪山似的樣子,言語輕薄幾句反應就這麼大了?

錦漁愉快地眼睛微微眯起來,覺著自己找著了宋梁槐的弱點。

宋梁槐臉上火辣辣的,卻怒瞪著錦漁道:“若是如此,便將在下處置了,還你十三個守衛的性命吧!”

“公主!”

兩人正僵持之間,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歡快的聲音。錦漁朝後看去,正是多日未見的衡生。

“你怎麼來了?”錦漁挑眉。

衡生裝模作樣地給錦漁行了個禮,而後自己起身道:“聽聞公主病了,可好了?王不許旁人探望,怕擾了你,可急死我了。”

錦漁見他的確是一臉擔憂之色,便笑道:“差不多了,不過是些皮外傷,哪有那麼嚴重。”

“隻是,你怎麼會在此處?”錦漁見他身上穿著軟甲,手執一把長劍,一副武人打扮。這個衡生是從前錦漁在杏繁宮時,從外頭撿回來的一隻小花貓。當時他奄奄一息,一副瘦弱的樣子,錦漁心生憐意,好吃好喝的喂養著,誰知道後來便越來越胖,一發不可收拾。

這衡生的真身雖胖,好在人形還算俊朗,也俘獲了不少芳心。光是從前杏繁宮裏,便有不少宮人與他交好。

錦漁離開妖界去人間遊曆,後來被陰司鬼婆抓去,被那一劍斷送了性命,與衡生便有兩百年不遇。這番回來,在妖界裏見的第一個人是他,也算是有緣。

錦漁既知道太和不喜貌美的宮人,便也沒有再討要宮女,身邊隻有嫣離一個得用的。她本想把衡生再要回去,可衡生無心宮廷,便讓他去外頭逍遙自在了。

所以在這裏見到衡生,錦漁還是有些驚訝的。

衡生聽見錦漁問,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我怎麼舍得公主,往外頭轉了幾天沒意思,回來求了王,便讓我在這裏當值了。”

錦漁看了眼周圍陰森的環境,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兄也太不厚道了,這裏條件艱苦,待著實在瘮人。我改日求了王兄,還讓你去杏繁宮裏吧。”

衡生一聽錦漁這樣說,喜得連連點頭:“公主本來病著,我不好去求你,既然這樣,那就多謝公主了!”

既然是衡生在這裏當值,錦漁看了宋梁槐一眼,便道:“你幫我把他解開,弄到地牢裏去,這裏怪冷的。”

衡生看向宋梁槐,眼裏有一刻遲疑,錦漁瞪他一眼:“快些,若問起來就說是我讓的。”

錦漁既然這麼說了,他便硬著頭皮拿了鑰匙,將宋梁槐自水裏拖了出來。

宋梁槐原本潔白的道袍盡濕,又染了大片血跡。原本水池中的水流動著還不覺得什麼,這一番動作,碧綠的水掀動起來,露出裏頭沾染了的血水,一股血腥之氣便露了出來。

他身上仍有手腳鐐,冰冷的鐐銬刺進皮膚裏,摩擦之處血肉模糊。錦漁看得心裏一抽一抽的,擺擺手道:“把他拖到地牢裏上點藥,換副輕點的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