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齊心又搖了一搖,見他久沒反應,錦漁便又歎了一口氣:“你不肯也就算了,反正那道士我要保,王兄也不會拂我的麵子。”
錦漁往前走出幾步,琅齊果然身子一動,站了起來:“誒,公主!”
錦漁心裏一喜,這事便算是成了。
錦漁帶著琅齊去了大明殿,符清沒想到錦漁會帶了琅齊來,不過兩人畢竟是幾百年的兄妹,她這一動作,符清便知道她要做什麼了。
符清苦笑一聲,這個妹妹,全被父君和自己慣壞了!
錦漁上前行了一禮,而後對符清道:“王兄,我找琅齊問了一番,發現未必如之前所言。具體如何,還請王兄自個問問琅齊。他之前縛了宋梁槐,身上也受了傷。換藥之際,未等得上王兄的問,隻讓手下回稟。那手下因為宋梁槐的身份,未免義憤填膺,有些許疏漏之處也未可知。因此我帶了琅齊來,再給王兄稟一稟情況。”
符清聞言暗笑,琅齊也隻得硬著頭皮拱手道:“那道士一事,興許有些不對。昨夜手下執巡之際,看見他於王宮之中遊走。臣下並不知他是公主帶回的,以為是私入王宮另有所圖。臣下當即與他爭鬥,他卻再三相讓,不肯與臣下動武。臣下覺得他是看不起臣下,另糾結了一批人來,逼他動手,這才有了死傷。此事全係臣下之責,請王責罰。”
他這一番將幹係全攬在了自己身上,符清好歹做了貓君幾百年,焉能看不出其中的道道來。他笑了一聲,看得錦漁心下有些猶疑。
“你是護衛將軍最疼寵的兒子,自幼我們一起長大,你是什麼樣的性情,我還能不知?你不會是這樣意氣用事的人,不必因為錦漁,就這樣胡言。”
見符清竟已看出這番話是錦漁的授意,錦漁當下也急了,她拉了一把琅齊的袖子,便對符清道:“王兄許是不知,若是平常,琅齊自然不會如此。隻是這天下無論仙妖人鬼,全會為情所困。琅齊哥哥此舉,也是人之常情!”
她叫這一聲琅齊哥哥,既是因為小時的情分,也是暗示琅齊一定要幫著她。
符清聽她這麼說,不由道:“此話怎講?”
錦漁看了琅齊一眼,笑裏有些揶揄意味:“昨兒遇見琅齊哥哥,我有心逗弄他,說是妖君俞胥要強娶嬰嘉姐姐為妃。他存了這樣的心思,才會言行無狀。說來說去,這事還是怪我,請王兄責罰吧!”
錦漁這番話實在是一石三鳥,既撇了宋梁槐,又撇了琅齊,更提點了符清琅齊和嬰嘉的婚事。
符清的目光漸漸意味深長起來,他覷了錦漁一眼,自小知道自己的妹妹聰明又鬼靈精,今日竟是不順她也不行了!
“你便是用這事要挾琅齊,讓他幫你兜攬?”
見符清一眼就識穿了她的計謀,錦漁也不在意,隻笑著拱了拱手:“知我者莫若王兄,便成全了這對有情人吧!”
符清思忖了片刻,對琅齊道:“你的事情我自也知道,隻是最近有些忙,便擱在了後頭。改日我請將軍過來一趟,便給鶴族下書吧。”
聽聞符清這幾句話,琅齊自是激動不能自已,跪下連連謝恩。他自小被父親教導了一堆道理,便隻能將這心事埋在心裏,家裏問他為何不擇人娶親,他也隻是一味推脫,並不肯表露真心。今日若不是錦漁,他也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一對佳偶恐怕也要生生錯過去了。
符清見他如釋重負喜不自禁的模樣,一時也有些欣慰:“隻是以後莫要跟著錦漁胡鬧了。”
錦漁一聽這話嘟起嘴巴:“王兄這是什麼話,我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呢!王兄賣我這個麵子,便將那宋梁槐放了吧。”
“你便是看準了琅齊好欺負,便讓你替你兜攬!”符清笑罵,“隻是我若不處置他,拿什麼出去交代?難不成你讓我真的處置了琅齊?”
“如今他們二人各有責任,全抽一百鞭子。那些守衛的家中,好生撫恤。他們便是不賣王兄的麵子,也得賣賣將軍的麵子啊!大不了,將琅齊哥哥降個職,大婚時再升上去吧。至於我那道士,便說被鞭子抽死了也無礙。總之,怎麼說,還不都是王兄的一句話麼?”
錦漁的主意出了一籮筐,符清搖頭笑道:“你這丫頭,又是一百鞭子又是降職的,竟想著這麼折騰琅齊,去保那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