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付得起一杯酒錢嗎?”
“廢話少說,”她的角色確實扮演得不錯。“先付錢再走。”
我把10塊聯邦硬幣拋給她。她一伸手從半空中接去,動作熟練漂亮。她把硬幣在手裏掂了掂分量後就放迸皮帶裏。我看著她那一係列動作,簡直欽佩之至,當她轉身向酒吧外走去時,我才回過神來。我明白,這不是在玩樂,而是正經事,是要盡我的職責。她的美貌確實削弱了我的意誌。我有意識地想到那些無辜的死者以加強自己的行動決心。我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就跟她走出了酒吧,進入了一條小巷。
小巷又窄又暗,不禁使我加倍警惕,安吉利娜扮演自己的角色可謂天衣無縫,但我想,她絕不至於與來到這兒的每一個宇航員睡覺。很可能她有同夥,手中拿著凶器躲在暗處,然後給來者致命一擊。我說過,我生性多疑,所以我的手一直放在口袋裏,緊握著槍。我們穿過一條街道,進人一條走廊。她走在前麵。我們路上沒講一句話。當她用鑰匙開門時,我才鬆了一口氣。房間不大,同夥無處藏身。安吉利娜徑置上了床,我轉身檢查一下門有否鎖好。門鎖得很好。
當我回頭時,隻見她手持一支0.75口徑的無後坐力自動大手槍對著我。槍太大大沉了,以致她得用兩隻小手才能握穩。
“你在搞什麼鬼名堂?”我怒吼著,但心中很虛。我想,我的計劃一定在什麼地方出了錯。我的手仍在口袋裏握著槍,但隻要我一動,那就等於自殺。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馬上要你去見上帝。”她的話音聽起來很甜,笑得也很甜,還露出了雪白整齊的牙齒。“你壞了我的好事,奪走了我的戰艦!”
她沒有開槍,隻是一股勁地笑,開始微笑,繼而露齒而笑,最後幾乎大笑。她欣賞著我臉上不斷變化的表情。因為這時我開始意識到,她的思考一直走在我的前麵。本來是我想設下陷講讓她落網,現在是我自己落入了她為我設下的陷阱。而現在我已一籌莫展了。
最後,安吉利娜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聲像銀鈴般清脆好聽,她看到我完全認清了自己的愚蠢時,不早不遲就開火了。
她不隻開一槍,而是一槍接一槍。
她一共開了五槍,四槍打向我心髒,一槍打向我鼻梁上方。
我不是恢複知覺。而是痛醒的。我竭力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隻見一張臉在我眼前晃動。
“這是怎麼回事?”那張模糊的臉問。
“ 我正想問你同樣的問題……”我說。但感到自己的聲音那麼微弱,就馬上閉上了嘴。什麼東西在我的嘴唇上擦了一下,一塊紅色的東西在我眼前晃過。
我又竭力眨了幾下眼睛,模糊的臉龐變得清晰了。隻見一個年輕人穿著白大褂兒,原來是一個醫生。我還感到身子在移動。我們一定在救護車內。
“誰向你開槍了?”醫生問。“有人向我們報告聽到了槍聲。算你運氣,我們遲來一步你就沒命了!你失血很多──我已給你輸了血──身上多處粉碎性骨折,手臂傷得很重……有人要報複你,是嗎?誰?”
誰?我可愛的安吉利娜!還有誰?就是她想殺死我。現在,我記起來了。當她開火時,我手臂遮住臉往旁邊一要躍試圖避開槍彈。當然,槍彈是避不過的,但總算沒把我打死。致命的一槍打在了我的手臂上。結果全身是血,人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這使安吉利娜以為我死了。這是她犯的錯誤──唯一的一個錯誤。小小的房間裏煙霧騰騰,地上躺著一具屍體,到處是血──這不是一個女人可以忍受的。所以她得迅速離開。何況槍聲傳到外麵,不久就會有人來調查的。這使她沒有時間驗看一下我是否真的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