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一個連給魔教打雜都不夠格的男人而死,果然很可笑。

想著樓三笑突然被磕了牙,她鬱悶低頭,隻見米飯裏赫然有顆小石塊。

她從生下來便是魔教說一不二大小姐,十二歲時更是練成神功,接任她爹的位置成為魔教教主,打得武林人士全都歸為旗下。

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玉液瓊漿,穿的是綾羅綢緞。身邊伺候的丫鬟就有兩百人之多,有專門束發的,有專門描眉的,有專門修剪指甲的,還有專門搭配服飾的。

總而言之,她在白笑笑那間小得在兩千年前隻配放她恭桶的房間醒來時,差點沒一怒之下一掌劈碎那棟居民樓。

而且白笑笑不僅情場失意,錢場也更是一敗塗地。

之前她每月兼職平麵模特的微薄收入一半寄回家,剩下的又分為兩份,一份給徐方然買零食和衣物,另一份交房租和生活,一直存不下錢。

後來被徐方然甩了後,她也不再去兼職平麵模特,每日侯在片場守徐方然,工資少得可憐。這月她剛交完房租,兜裏隻剩幾塊錢能坐公交,還欠著一堆下個月要還的信用卡。冰箱裏除了幾片麵膜,連瓶礦泉水都沒有。

於是樓三笑餓了兩天後,終於還是踏上了去片場的路,據記憶來看,她在那裏可以領到一份盒飯。

一份,米飯裏有石粒的盒飯。

樓三笑索然無味地把盒飯精準拋到垃圾桶裏,起身揉了揉有些紅腫的手,她剛剛小試牛刀,發現這身子特別弱,隻能發揮出她武功的三分之一。

不過那號稱影帝的蘇七景就更弱了。她不過是隨手一揮,他就空中旋轉三百六十度飛了出去。

看模樣,摔得還挺慘。但誰讓他要說那句刺耳的話。

“這位演員,我劍氣震傷了你,你該倒下了。”

這世上,從來隻有別人倒在她樓三笑劍下的份兒,哪怕萬箭穿心時,她也是站著死去。

想著樓三笑肚子又叫了起來,她皺眉看了眼所謂的魔教總壇轉身往外走,也許她可以考慮去最好的酒店搶一份飯?

她修習的輕功名“掠影”,顧名思義快得像道影子,別說常人,就是江湖絕頂高手都看不清她的容貌,搶份飯自然不在話下。

雖然此舉實在拉低她魔教教主的身份,但誰讓她身無分文,又餓得很暴躁呢。

隻是她走到後門時,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

方珊妮穿著劇組專門為她量身定製的俠女服,一米七的高挑身材很是英姿颯爽,她閑閑地靠著門板,嘴角噙著抹冷笑,低頭俯視著樓三笑道:“白笑笑,有意思麼,每天賴在劇組看徐方然和我秀恩愛有意思麼?”

樓三笑其實對蘇珊妮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在白笑笑的記憶裏,她不過是個曾經關係好到穿一條褲子,後來撕破臉皮的閨蜜。

無聊到樓三笑懶得記住她的臉。

於是她皺眉道:“你認識我?”

方珊妮怔了怔,但她很快就笑了起來,低頭俯到樓三笑耳邊道:“也是,在我搶了你男人那刻,你就恨不得從未認識過我。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你愛到骨子裏的人昨夜還躺在我床上,像隻狗一樣發情。他的技術很不錯,可惜你脫光了站在他麵前,他都又幫你一件一件地穿回去。被心愛的人嫌棄成這樣,白笑笑你真是失敗。”

煩躁,很煩躁。

樓三笑的手哢嚓響了響。

她脾氣不大好,偶爾還很暴躁,尤其是餓的時候。如果這女人還不讓開,她不確保幾千年後的法製還能護她多久。

見樓三笑毫無反應,方珊妮突然怒了,咬牙道:“白笑笑,你還真以為你是聖母瑪利亞,聖光普照大地了?你這樣的人,就應該永遠活在陰暗潮濕的地方!你……”

下一瞬,方珊妮再也說不出話,整個人騰空而起,雙腳離地,無助地踢打著門板。

樓三笑單手扣著方珊妮的脖頸,把她提了起來,麵無表情開口道:“我很餓,沒耐心聽你廢話。所以你說夠了沒有?”

她的語調毫無波瀾,仿佛是說“你有好吃的麼?”。

但方珊妮卻驚恐不已,她肺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整個人宛如瀕臨死亡的魚。她慌忙伸手去掰樓三笑的手,自然是紋絲不動。

她眼眸裏閃過絲憤恨,大力點了點頭。

總算清淨了。

樓三笑滿意地鬆開手退了一步,方珊妮就“咚”一聲滑落在地,臉色慘白地靠著門板喘著粗氣。

這時樓三笑的肚子又叫了起來,她不悅地皺了皺眉,像踢垃圾一般把擋著門的方珊妮踢到一旁,開門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