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記得換氣。”
調侃的語氣帶著笑意與滿足，讓溫芩緋紅的麵頰越發的燙熱。
然而內心是前所未有的滿足，仿佛是空蕩了多年的缺口，終於被那個人填滿，滿滿當當，再也裝不進其他人。
隻容得彼此。
原本溫芩想要在傍晚的時候去看舒羨落她們，雖然秦慕陽說過已經給她們報過平安，但沒有親眼看一看她們，安撫一下小蘭，溫芩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然而還沒等到傍晚的時候，秦慕陽的寢殿卻迎來另一位不速之客，隻樓蘭烏姝王後的貼身侍女，要請溫芩過去走一趟。
溫芩在這寢殿中雖不是什麼大的秘密，但秦慕陽也是將她保護的很好，如今烏姝王後忽然來找她，自然不是隻想看看她那麼簡單。
想起上次兩人不愉快的對話，溫芩就頭疼。
若是換成別人，不管多難交往，多恨她，她都遊刃有餘。
可是這個人偏偏是秦慕陽的母親，是她愛的人的母親。
若是真的傷了她，必然會傷了秦慕陽，這是她的軟肋，也是容易被烏姝王後利用壓製的弱點。
溫芩深吸一口氣，雖然跟在侍女身後，但已經在心中梳理了幾種烏姝王後想要見她的理由，並且想了一些相應的對策。
雖說見招拆招比較有效，但提前做好打算，也算是有備無患。
烏姝王後的寢殿還是充斥著一股藥味，藥香和熏香混雜在一起，讓人的鼻子很不舒服。
溫芩禮貌的上前問好，烏姝王後和藹的笑著應道。
一切維持的剛剛好，親昵又帶著疏離。
溫芩想若是她能維持表麵上的和平共處，那也是很好的，至少不用費盡力氣保她掩麵。
畢竟像王後這種人，其實最是外強中幹，虛張聲勢而已。
然而等到屏退了周圍的侍女，留下她們兩人單獨在一起，烏姝王後才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嫌惡的看著溫芩。
“既然為何走了還要回來？”
嫌棄的語氣毫不掩飾。
溫芩輕笑，“我原本也不過是回家小住，自然還是要回來的。”
她其實不想跟王後廢話，此時還能笑著解釋，不過是因為她是秦慕陽的母親。
她剛剛失去至親之人，自然知道這份親情的可貴。
她不想秦慕陽等到失去的一天才後悔。
然而世間上的事情，並不是退一步就海闊天空的，有時候推一步，隻會讓對方得寸進尺，將你一步步逼到萬丈懸崖邊緣，然後猛地一推，讓你跌入深淵，永世不得翻身。
顯然，烏姝王後就是這樣的人。
溫芩的好言好語讓她以為她已經懼怕她。
烏姝王後半躺在床上，看著溫芩，忽然扯出一個惡毒的笑意。
“你可知道，這世間上最信不得是什麼？就是人心。”
溫芩不想回答她的話，以沉默對待。
然而烏姝王後毫不介意，反而笑的越發燦爛。瘦削的臉上蒼老憔悴，一笑之下皮膚都皺了起來，竟顯得有些猙獰。
“你可知道你為何剛到樓蘭就被追殺？”
溫芩垂下眸子，掩蓋住眼底的震驚。她竟然知道！這說明什麼？
“你這麼聰明，想必已經猜到了吧？”烏姝王後咯咯笑了起來，常年臥床吃藥，讓她的嗓音有些沙啞，笑起來更是滲人。
溫芩手掌慢慢在袖中握成拳，她竟然想不到，昨晚的那場追殺，竟然是眼前這個看似柔弱膽小怕事的女人做的？
為了什麼？難道僅僅是因為她與秦慕陽相愛嗎？
“為什麼要這樣做？”
麵對溫芩的質問，烏姝王後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忍不住掩麵笑了起來，隻不過笑聲淒涼，竟比哭聲還要難聽。
“為什麼？你還問我為什麼？我不是說過嗎，你既是漢人女子，就永遠不可能成為琰兒的妻子，更何況，我是為了琰兒好，與其日後遭受背叛，不如讓我這個做母親的為他永絕後患！愛情是世界上最不靠譜的東西，朝令夕改，什麼承諾，全都是騙人的。”
她的目光有種幾近瘋狂的絕望，溫芩甚至不知道她說的是自己和秦慕陽，還是說的她和樓蘭王。
烏姝王後以前的事情，溫芩也大概知道一些來龍去脈。
被愛情背叛過的人，若是鑽了牛角尖，便會像烏姝王後這樣，永遠都不相信世界上有愛情的存在。
她可憐同情烏姝王後的遭遇，卻不代表可以原諒她的所作所為。
“為什麼告訴我這一切。”
在這之前，溫芩想要弄清楚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