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別來無恙。”
王蘿沖王鄞招招手,笑道:“莫要如此拘禮,五年未見,小鄞果真愈發出挑了。”說著,又起身朝著祁無雪作揖,“民女王蘿見過娘娘。”
祁無雪笑道:“出了宮便無所謂娘娘不娘娘的,如今我亦隻能算得上‘民女’一詞,二小姐萬不可高抬我,喚我無雪便好。”
王蘿不經意地打量了遍祁無雪周身,溫溫笑著,指著王鄞邊上的位置道:“那麼無雪也快入座罷,想必都餓了,趕緊吃飯。對了,跟著小鄞叫我‘二姐’,見你們極親近……”王蘿說著,有意無意頓了頓,“更用不著生分了。”
這話中大有試探之意,大抵方才兩人“滾床單”之事果真被撞到了,王鄞輕歎口氣,不露痕跡地睇著這個從小便少言寡語又神秘莫測的二姐,心中開始盤算起來。
相比五年之前的其眉眼之間的懶倦與甩手不管事之態,如今的王蘿看起來倒是溫和好相處多了。從前其雖不算刻意疏離,但交談之時總覺心不在焉,對外人的反應皆慢半拍,而王鄞更不是如祁無雪般沒麵沒皮之人,如此一來二去,倆姐妹便從不特別親近。
而今一見,王蘿嘴角眉梢不再沉悶悶的,多了許多平和的笑意,話依舊不多,但幾句噓寒問暖間透著真誠,倒不像虛偽之辭。
王蘿並非王鄞祁無雪一般有驚鴻之姿,一見便驚人心,然耐看極了,如清粥小菜,薄雲杏花般宜家宜室,尤其此刻著一身尋常舊衣,瞇眼和氣笑著,看得令人心中無端生出些暖意。
因從前便不甚熟稔,飯桌上便聊得不算極歡,唯宋磊這見食眼開的小崽子一個人樂得其所,連連稱贊心滿意足。
王蘿時不時有意無意地來回忖視兩人,不說什麼,然一眼便知其肚中有話。偶爾撞上王鄞眼神,亦隻淡然一笑。祁無雪自然明白過來,與王鄞對視一眼,在桌底下暗自握了她的手。
祁無雪的廂房就在王鄞隔壁,不出意外,剛回房間沒多久,這不耐寂寞的便大大咧咧地推開王鄞閨房的窗,半個身子趴在其上笑瞇瞇地瞧著王鄞脫外衣。
“站在窗口不累麼?”王鄞背對著祁無雪將外衣掛於架上,鬆了發髻,青絲便如懸瀑般垂至腰際。
祁無雪看得有些呆,好一會才抿唇笑道:“姐姐此言是在邀我進門咯?”
王鄞側過半張臉,剪了蠟燭芯子,道:“腿不可長在你自己身上,你若想進來,我可攔不住你。”
“喲,娘子這是欲迎還羞。”祁無雪換個姿勢趴,心情大好。
王鄞轉身往窗口走近,居高睨著祁無雪:“廢話可真多,不進來我關窗了。”說著一手扶著窗框,頗為無情。
“別,馬上進來!”外強中幹的祁無雪見狀腆臉一笑,趕忙往門口跑。
“對了,怎的從未聽說你還有個二姐?”祁無雪翹著腿隨手揀個蘋果啃,問道。
“神通廣大的珠錦郡主亦有不知道的事?”王鄞笑著擠兌。
祁無雪嚼著蘋果樂嗬嗬道:“倒不如說裝神弄鬼比較適合我。”
王鄞忍不住笑出聲,沉吟片刻道:“我亦不甚了解二姐王蘿。原本她便不喜與人交往,亦無特別之處,如清湯寡水,遇事隨和不計較。隻如此之人五年前不知為何竟抗了父親之命,抵死不肯出嫁。聽母親說對方亦是大方之家,書香門第,二姐嫁與他是決計不吃虧的。況且……她本為父親與侍婢一夜之果,髻年之時才來的王家認的親。老實說,王家如此待庶女已是仁至義盡。”王鄞頓了頓,轉而望向西窗,“我雖不清楚二姐之事,隻猜其心中已有所屬,不然依照其為人斷然不會有此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