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1 / 3)

支持自己求道問仙的祁無雪,差點沒背過氣去,趕緊從連常年手中接過丹藥罐子,往嘴裡塞了幾顆。待到氣順了順之後,便背著雙手氣勢洶洶地殺去了鳳禧宮。

原本祁無雪對這一切招供不諱,如此穢亂後宮的罪名往頭上一加不出意外便是要打入冷宮,一輩子都出不來的那種,還是看在其是溫襄王獨女的份上,且又有太後傳口諭過來要求寬待,不然祁無雪必然收拾收拾早就給賜死了。

而至於王鄞,皇後則溫聲軟語地勸說什麼“看在其伺候皇上這麼些年勞苦功高的份上就從輕發落罷,且貴妃亦說此事隻是其一人情願罷了,想必這鄞婉儀確實是無辜的。且其哥哥王濯剛上戰場,若鄞婉儀有個三長兩短,必然不能安心抗敵了。”

皇帝一想,的確,如今前方混亂,要是沒了王濯,這黎國邊防就是豆腐渣,長驅直入,京城就危在旦夕了!於是便隻罰了王鄞俸祿減半。

然而,就在王鄞舒了口氣之時,汝懷皇帝忽然咳嗽起來,咳一咳的,竟然咳出血來,吐在銀絲絹帕中一大灘,鮮艷得紮眼,登時場麵眼見著又慌亂起來。

不多時,幾個太醫輪番診斷之後,認定是皇帝之前吞的那把丹藥的問題,少量的確能使人精神百倍,神清氣爽。然則日子一久,這副作用堆積成山,可比毒藥還毒上百倍!這話可讓一向關注身子,想要長生的汝懷驚得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想了想這丹藥的來源,便指著祁無雪腦門子責問。誰料祁無雪竟滿不在意地嗤笑一聲,說了什麼“皇上難道不知‘是藥三分毒’麼?路是皇上自己選的,由不得他人。”氣得汝懷又劇烈咳嗽幾聲,一嘴血沫子,當即便打了祁無雪入天牢,聽候發落。

事到如今,王鄞是真心搞不懂祁無雪到底在搞什麼鬼了,她愕然望著祁無雪依舊雲淡風輕的臉龐,就算到這種境地,她依舊掛點笑容,有些嘲諷,有些好笑,仿佛事不關己,仿佛盡在掌握。她甚至還笑著沖王鄞眨眨眼,仿佛安慰地說“沒事,什麼都別擔心。”

就這樣,祁無雪被剝去金釵盛衣,關押入東郊天牢。

呼風喚雨的容貴妃,一朝竟淪為階下囚。

回去路上經過重暘宮,王鄞不禁駐了腳步,抬頭望著人去樓空的宮殿,它依舊巍峨華麗,隻是缺了此中之人,恍若失了流光一般瞬間黯淡無彩,平淡無奇。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快得還沒有機會好好問清楚,她便莫名其妙消失在自己身邊了。王鄞至今依舊是一頭霧水,經了今日一場,王鄞想起祁無雪麵對一切時那種不屑而淡然的態度,顯然是早有預謀,說不定皇上的咯血都是其所為。

想著想著,王鄞又忍不住火冒三丈,有這閒工夫布置一切,為什麼就不能事先勻出一盞茶的時間三言兩語地告訴自己呢?非得讓自己在這裡為其擔驚受怕,還被弄得蒙頭轉向?她真想在祁無雪被送往天牢的路上把其截下來,揪著她衣領好好質問清楚,就算要被罰得更重,也比如今束手無策,隻能眼見著她身陷囹圄來得強罷。

祁無雪這個混蛋,這個自作聰明,自負到極點的混蛋。

王鄞對祁無雪關心過甚,甚至沒來得及細想為何陳嫀一反常態竟在皇上麵前維護自己,亦沒注意到金顰的神情,就在眾人皆驚愕不知所措之時,金顰微闔雙眸,不動聲色長舒口氣,仿佛如釋重負。

是罷,在王鄞心中,永遠不可能容得下除祁無雪外的任何人,尤其是金顰,要不是她還處在對祁無雪不事先透露的憤怒中,早就殺去找這莫名其妙冒出來害了兩人的金顰算賬了。

“婉儀!槐桑來了!”貽川辟裡啪啦地踩著階梯上樓,沖站在西邊窗口望著夜色中的重暘宮屋脊的王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