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1 / 3)

爛漫而放肆,遠處水墨遠山皆為之驚歎。

她隻平常一句“姐姐,快來”王鄞便如同失了理智一般,仿佛眼下所苦心經營的一切絲毫敵不過她的隻言片語,方寸眉宇。

夢醒之時竟不知所在何地,茫茫然伸手,身側卻是空的。

王鄞搖了搖頭,手指揉著太陽穴,自己何時變得如此不堪一擊,況且此時正是緊要關頭,怎可被胡思亂想所羈絆。

古人有雲,成大事者,必無所牽掛。如此想來,倒是極為精確的。

王鄞苦笑著鬆開那片枯葉,葉子旋轉許久才落地,那一刻仿佛終於尋得歸宿一般,穩穩妥妥地歸於塵土。

“娘娘?”貽川耐不住性子,終於忍不住提醒,“娘娘,我們還要去鳳禧宮呢……”

說著,槐桑在邊上狠狠捅了這不識趣的貽川一肘子。

“幹嘛,本來就是……”貽川不甘示弱地回瞪了槐桑一眼——自從有了這死人臉在邊上之後,自己就仿佛被全方麵壓製了,渾身不舒爽。

“好了,你說得對,我們還要去鳳禧宮呢。”王鄞輕聲道,閉著眼睛深呼吸,方才邁出了一步,“一切隻剛開始,背後之人還沒受到懲戒,怎能簣於一時。”

鳳禧宮冷清得很,距離金顰落水而死一事已過去半月,陳皇後許是從此事中亦得了教訓,低調許多,規規矩矩地照著太後的話在鳳禧宮為那四人吃齋念佛,偶爾還抄抄各種經文,儼然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

青竹端著一疊宣紙從殿前經過,見到王鄞便下來行個禮:“參見昭妃娘娘。”

“皇後娘娘可在?”王鄞和顏悅色問道。

“娘娘昨夜抄經文吹了風,今日有些頭痛,此時正在後殿歇息。”青竹恭色道。

王鄞惋惜道:“既是頭痛歇息,本宮便不便進去打擾。隻是本宮近日甚是想念小皇子,便特意帶了些小點心過來瞧瞧皇子,不知青竹姑姑可否行個方便?”

“這……”青竹有些遲疑,想了想還是說,“庚玄皇子近日專心學業,且沒有皇後娘娘的命令,恐怕……”

“本宮那地方離著鳳禧宮也不近,特意過來一趟,隻想著與皇子說幾句罷了,姑姑難不成連這都不許,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罷?”王鄞笑道,“若要求得皇後允許,那本宮便在此處候著便是,本宮倒是無所謂,隻是若傳了出去,還不知會如何形容你這如此‘謹慎’的奴婢呢,隻怕連皇後娘娘都要被莫名冠上‘不近人情’的頭銜罷?”

說完,青竹皺了皺眉,又尷尬笑道:“昭妃難得來一趟,怎有拒人千裡之禮,方才是奴婢疏忽了,娘娘還請跟奴婢來。”

青竹臉色不甚好看地瞧了宣明閣的門,又與那少傅解釋一番,少傅便轉身放了庚玄出門。

一聽到這好消息,庚玄便扔了手中紙筆,誰料,這一激動,竟將墨汁灑到了青竹衣裙上,濃濃淺淺一大灘。

青竹深吸口氣,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皇子,這是今日第二次了。”

見到此景,庚玄登時大氣不敢出一口,束手束腳地往後退,後背撞上個人,更是縮了脖子。抬頭一看,竟是王鄞,庚玄才高興地抱著王鄞,可還是偷偷露出隻眼睛,看了看那站在原地已經結成塊冰坨子的青竹,輕聲道:“鄞娘娘救命!”

王鄞自然瞧見青竹滿裙的墨點,笑著拍了拍庚玄的頭:“做了錯事,當然要道歉了,我卻怎能救得了你的命。”

聽到這話,庚玄沒了法子,隻好小心翼翼地挪了過去,離得青竹遠遠的,剛縮頭縮腦地要開口,青竹便笑著道:“奴婢不過下人罷了,皇子用不著道歉。”

這笑在庚玄眼中堪比萬箭齊發,刷刷刷,都是要人命的!庚玄求助一般轉而望向王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