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肩。驚蟄之後,又仔細診了我的脈,然後如同寫了副傷寒藥方一般刷刷刷寫完方子,讓妙言去配了。
接著,她又雲淡風輕地告訴我:“以後不用天天來我這了。”我頓時莫名失落,正想著找個借口,還沒想出來,鍾離便側頭隨意道,“每隔三五天過來做次針灸便好。”
“什麼?!針灸?!”我大驚,“是……從前那種嗎?”
鍾離微微點頭。
想想那個場景,我感覺我的耳朵有點燙。
可為什麼,心底好像還有些期待?我想了想,大抵春天到了,有些燥熱。
麵對著鍾離這個看著清心寡欲的女人脫衣服我真的是羞恥極了,明明來的時候激動地要把心給吐出來,真槍實劍時卻又扭捏起來。剩件雪白褻衣便無論如何都不願再脫了。
鍾離顧自笑得開懷,蔥蔥玉指間把玩著一兩根銀針,瞥我一眼,道:“害羞什麼?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再說,幾年前不做過許多次?也沒見你少塊肉。”
做什麼做……被她這麼一說,好像臉頰也跟著開始發燙了。
最後,鍾離口頭應允我說不脫,結果趁我放心地背過身去,還是頗為霸氣地一把刮去了我的褻衣,那叫一個迅雷不及掩耳。
那天之後,我便懷恨在了心——待到下個月半,一定非得好好羞辱鍾離不可。
然而,有了第一次,那二三次便順利多了。我亦能坦蕩蕩地光著脊背在她麵前,隻是待到她的手指不小心輕柔拂過還是會忍不住起些小疙瘩,那種羽毛般細柔的觸覺停留在肌膚上,能維持一整天。
不知不覺,我的婚期將近。每每想到這件事,我便愁眉苦臉地茶飯不思,明明之前滿腹無所謂,一遇上鍾離之後,我就開始憂愁不已。
還有兩個月,我回府的時辰越來越晚,見著家中一派張燈結彩便滿心鬱結。隻是事到如今,我亦不知該如何向父親訴說突然不想出嫁了這件事。
這日,我與鍾離一同逛了南豐街,搜羅著各式精致又美味的小吃,吃著吃著便忘了時間。回府已是天色大暗,想來已經錯過了晚飯時間。
我躡手躡腳地準備溜至後院,誰料竟被父親的一聲嗬斥給嚇呆在原地了。
“鬼鬼祟祟幹什麼去了?”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我吞口口水,垂頭喪氣地走入主廳,恭敬地朝著正堂下坐著的爹娘行禮:“給爹,娘請安。”
“聽下人說,你這些天早出晚歸,都在忙些什麼?”爹自若地端著茶水吹氣,隻是聲音中帶著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我……我隻是逛逛街罷了。”我清了清嗓,故作鎮定道。
“都是要婚嫁的大姑娘了,怎的還成天拋頭露麵,早些回來便算了,這幾天一天比一天晚!蘿兒,是不是該收收心思了!”娘望著我,有些焦急。
又是結婚這事……聽著我就一肚子不高興,於是便垂著頭沒說話。
“從前也不見你跑得這麼勤快,姑娘家還是矜持些,花花綠綠的見得多了,以後到了夫家反倒不討喜。”父親見我不快,便放鬆了口氣。
又是夫家……我咬著唇,淡淡道:“我先回房了。”
娘語言又止,麵上有些憂心。
我望了他們一眼,心裡亦如一團亂麻。
早早上了床,隻是盯著床幔翻來覆去睡不著。一邊告訴自己,自己是個不出兩月便要出嫁之人,應該如爹娘所說繼續之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狀態,一邊又深覺力不從心,一想到今後的深閨時日,與從未見過的一個男子日夜相伴,我整個心便都揪了起來。
想著想著,更是難眠。我知道自己應該安安分分,不該丟爹娘的臉,隻是自己沒察覺的是,骨子裡那股蠻橫勁竟從未被八年時光給消磨,它隻是日復一日地積攢著,等著這一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