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先前的打算,他該在章太後喪期過後,護送幼安郡主回朔州。不過盛煜既打算帶他去白蘭,且魏知非自打從軍後,在京城過年的次數屈指可數,於是永穆帝特地給鄭王傳了口諭,欲借他一用。
軍中將士,無不適帝王臣子,鄭王自不會違逆。
反倒是魏知非,習慣了軍旅征殺的日子,陡然在京城閑下來無事可做,渾身都不舒服。起初久遊回京,陪伴父母的膩歪勁過去後,這陣子他據說每日早起在府中練劍,後來不知尋了什麼門路,還時常去校場轉轉。
而幼安郡主竟然也延了回朔州的日子,說是許久沒賞京城的春光,要晚些再回。
去寶林寺進香那日,幼安郡主也露了個麵。
兩下裏相遇,魏鸞但笑不語。
那之後,除了去趟公主府看望周驪音,往娘家和遠嫁回京的好友那邊走了一趟,其餘時候幾乎都留在府裏養胎。春光漸盛,嫩芽半吐,明媚陽光灑滿庭院,讓人慵懶得想睡覺,也讓人想遊走散心——比起冬日的圍爐讀書,春日閉門終究令人覺得悶。
尤其是往年春日熱鬧,今年不許宴飲,更少了樂趣。
魏鸞近來格外愛去後園逛。
時常前晌過去,在那邊用飯睡了午覺,後晌才回北朱閣。
盛煜自然也瞧出來了。
自打嫁進曲園,她就跟腳腕被上了鐐銬似的,踏春秋遊的次數屈指可數。等章家父子伏誅,東宮母子被囚,京城裏稍稍風平浪靜了些,卻又有了身孕——畢竟是頭回懷孕,誰都不敢掉以輕心,整個冬日除了曲園盛府這點景致,都沒能去看梅花。
活生生沒了許多樂趣。
而今胎象漸穩,氣候愈暖,倒是能去透透氣。且盛煜過些日就得奉旨去白蘭,那邊畢竟沒有玄鏡司的人手,辦成差事須費不少力氣,加上往返的行程,前後怕是得兩月。趁此之前,著實該親自保駕,陪著魏鸞到處走走的。
是以這兩日,盛煜陪魏鸞上街,將幾條街巷逛遍。
過了元夕後整頓馬車,去燕子嶺的溫泉賞花。
燕子嶺是皇家親貴所用,周遭有禁軍戍守,裏頭峰巒河穀縱橫,錯落分布著離宮別苑。山裏亦有溫泉,因地氣和暖,幾乎四季如春,花開不敗。這時節雖已入春,除了零星嫩芽和枝頭花苞,郊野間能賞的花極少,溫泉是個極好的去處。
魏鸞想去,隻需借周驪音的光即可。
夫妻倆早起動身,馬車緩緩出了城門,官道旁柳絲已然婀娜。燕子嶺離城數十裏,魏鸞懷了身孕走得慢,打算在那邊住兩晚,也不急著趕路,隻管徐徐而行。車外染冬和盧珣騎馬相隨,盧璘隔了十多步落在後麵,優哉遊哉地跟著。
他感覺有點孤單。
數年之前,兄弟倆跟著盛煜出生入死,走南闖北,從未想過婚娶。
如今主君有了少夫人,很快還會有小主君。
就連弟弟都開竅了。
而他……
盧璘二十多年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地從未覺得如何,此刻卻有點孤獨。
——按先前的打算,他該在章太後喪期過後,護送幼安郡主回朔州。不過盛煜既打算帶他去白蘭,且魏知非自打從軍後,在京城過年的次數屈指可數,於是永穆帝特地給鄭王傳了口諭,欲借他一用。
軍中將士,無不適帝王臣子,鄭王自不會違逆。
反倒是魏知非,習慣了軍旅征殺的日子,陡然在京城閑下來無事可做,渾身都不舒服。起初久遊回京,陪伴父母的膩歪勁過去後,這陣子他據說每日早起在府中練劍,後來不知尋了什麼門路,還時常去校場轉轉。
而幼安郡主竟然也延了回朔州的日子,說是許久沒賞京城的春光,要晚些再回。
去寶林寺進香那日,幼安郡主也露了個麵。
兩下裏相遇,魏鸞但笑不語。
那之後,除了去趟公主府看望周驪音,往娘家和遠嫁回京的好友那邊走了一趟,其餘時候幾乎都留在府裏養胎。春光漸盛,嫩芽半吐,明媚陽光灑滿庭院,讓人慵懶得想睡覺,也讓人想遊走散心——比起冬日的圍爐讀書,春日閉門終究令人覺得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