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沈歆瑤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擺了擺,“這件事,母親交給我來處置了。”
阿晚立馬眼前一亮:“那咱們現在就去收拾她們!”
沈歆瑤扭頭看了阿晚一眼,道:“急什麼?現在還不是處置她們的時候。”
“那何時才動手?”阿晚有些不解,她家小姐的性子什麼時候這麼能忍了?
此刻,她們已經走到了小院兒不遠處。
沈歆瑤住的小院兒是江氏取的名字,叫明珠苑,雖俗氣,但滿滿都是父母的愛意。看著院門口的牌匾,沈歆瑤眼裏溢出了少許溫柔。
“不急,好戲要慢慢上演才能推向高潮。”沈歆瑤看起來一點也不心急,“知道哪種方式才最爽嗎?”
“哪種?”
沈歆瑤眨巴了一下眼睛:“悶聲發大財。”
說完這句,沈歆瑤嘴裏哼著阿晚沒聽過的曲兒,大步朝明珠苑走去。
而此刻,寧遠府內。
事情聊完,門客散去,北傾川覺得些許疲憊,吩咐了底下人今日不再見外人,便起身往東院走去。
邁進東院大門時,北傾川覺得東院很是不對勁,可放眼望去,又未有什麼變化。每一處都是他熟悉的景色,閉著眼他都能知道那兒是什麼。
原因無他,他喜簡潔,最不耐繁瑣,所以院子裏不論是擺件兒還是景植,都不多。
可今日,他卻總覺得渾身都不對勁。
“莫安,你瞧這院子,與平日可有不同?”北傾川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跟在一旁的莫安。
莫安看了一眼:“並未有所不同。”
就連擺件的位置,都一寸未曾挪動過。
不過,他看出了北傾川當下散發著的莫名的焦躁,開口問道:“殿下,可是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過來看看?”
提到“大夫”,北傾川怔愣了片刻,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他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這個院子裏,少了沈歆瑤和她侍婢說話的聲音。
前幾日她在時,他隻覺得她聒噪煩人,又覺得即使惹他不快也罵不得打不得,十分不爽。可眼下院子裏再無此人,他竟然覺得不對勁起來?
真是奇了怪了。
北傾川壓下心中的異樣感,刻意不去看沈歆瑤居住過的屋子,快步經過。等到了書房門口時,他卻不由腳下一頓。
想了想,他伸手推開了書房的門。
書房裏一切未變,隻書桌上似乎多了一件皮毛。
北傾川定睛看去,隨後大步走向書桌,將那皮毛拿起,眼中情緒複雜。
“這不是殿下的玄狐大氅麼?”莫安一眼就認了出來,“沈小姐倒是個細心的人,走之前還叫人疊好送了回來。”
結果一抬眼,卻見北傾川神色陰鬱,仿佛下一秒就要砍了誰的腦袋。
莫安心裏一顫:“殿下,可有何不妥?”
他似乎很不高興,一向情緒不大外露的男人,此刻雙眸卻透著濃濃的不滿。他看向莫安,冷聲問道:
“不是讓你給她了?”
莫安愣愣地點頭:“屬下的確是給沈小姐了,天冷讓她可以外出披上,亦或是睡覺時蓋在被上。當時,屬下親眼瞧著沈小姐收下了的。”
說完後,莫安感覺自家主子似乎更生氣了。他有些懵圈,不知主子這脾氣是從何而來。
正打算再試探著問一問,卻見他家主子將玄狐大氅往一旁椅子上一扔,似乎還瞪了那玄狐大氅一眼。
祖宗,您倒是說說您這是生的哪門子氣啊?
“本皇子送出的東西,竟也敢退回來!”
北傾川麵上維持著冷靜,但心髒卻感覺似乎不斷在膨脹,想要炸開了似的。他越瞧那大氅越不順眼,最後一揮手:
“將它扔了。”
莫安隻覺得一陣窒息。
這玄狐皮毛,雖不是今年聖上賜下的,可也是去年聖上賜下的。且它不光隻有賞賜的光環,最關鍵的是還是聖上帶皇子們去皇家獵場圍獵時,親自射下的。
簡而言之,扔不得啊!
可主子瞧著心情著實不好,此刻不順著他些,恐怕連自己都得被連著一塊處置了。莫安腦子飛快的運轉著,盼著自己能在瞬間想出什麼好主意來。
這時他無意中瞥了眼書桌,隻見那上頭竟還有一封書信。
雖看不清上頭具體寫的什麼字,但整體看起來清秀雋麗,是姑娘家常練習的字體。
莫安大喜,機會這不就送上門來了麼!
於是他連忙道:“殿下,沈小姐似乎給您留了書信。”
北傾川剛甩袖要走,聽到這話腳步突然一頓,緩緩回頭,目光死死定在了書桌那封不起眼的書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