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也沒說要你性命。既有表姐替你擔保,我便信你這次。”沈歆瑤讓自己臉色恢複如常了些許,“可若被我發現你真的包藏禍心,可就別怪我心狠。”
“若阿萃真有禍心,表妹盡管一狀告到舅母那兒去,舅母要如何處置,我定不多說半句。”蘇槿兒看起來情真意切,沈歆瑤懷疑她偷偷學習了“演員的自我修養”。
沈歆瑤一擺手:“行了,這事兒就算揭過了。你也甭跪著了,起來到表姐身旁伺候著。”
聽沈歆瑤又對著阿萃叫回自己“表姐”,而不是“你家主子”,蘇槿兒便知,這事兒在沈歆瑤這裏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她這個表妹不是個愛記仇的性子,一般有什麼不快當場就發作了。就算當場沒發作成,之後事後對方遭到了懲治,她便也不會再捏著不放。
這樣性子的人,其實最好擺布。自己這些年處處順著她,讓沈歆瑤覺得她才是能做主的那個人,實際上,哪次不是被自己牽著鼻子走?
蘇槿兒這會兒才起身靠沈歆瑤近些坐下,就像往常與她相處時那般說話:“表妹切莫因為這次的事,跟我生分了才是。”
“這事兒又不是表姐的錯,我同你生分什麼?”沈歆瑤吃了一塊桂花酥,香甜可口,是她喜歡的味道。
蘇槿兒笑了笑,湊了近些,道:“瑞德侯府遣了人來替喬三公子說親,這事兒表妹也知道了吧?”
沈歆瑤點了點頭,蘇槿兒又繼續:“我就說喬三公子對你有心,這下可見我說得沒錯了吧?他這般讓瑞德侯遣了說媒娘子來,這想娶你的心真真兒日月可鑒。”
他的心是不是日月可鑒我不知道,你的心我倒是鑒得清楚。
沈歆瑤暗自吐槽一句,麵上卻裝作害羞:“表姐慎言,這事兒母親也還未定呢。”
蘇槿兒掩麵一笑,眼中調侃之意明顯:“你當初直誇喬三公子風度翩翩,是個好男人,等你嫁過去,定是一樁美滿婚姻。”
“表姐你可別誤會,我當初隻是客觀的評價,並不是對他有什麼心思。”沈歆瑤立即否認,“其實想來,我當初僅憑一麵之緣便做出結論實為草率。我與喬三公子並不相熟,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我也不清楚。”
蘇槿兒怔了怔,再一開口卻是脫口而出:“喬三公子可是京都貴女圈子裏不少貴女都稱讚的佳公子,他模樣俊俏,頗有文采,為人和善,就連大皇子和四皇子都與他交好。”
“而且聽說,瑞德侯頗為寵愛這個幼子,其母杜氏是瑞德侯最為寵愛的女人。有了這麼一層,將來喬三公子的前程定會有瑞德侯替他鋪路,斷不會差的。”
“表姐,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沈歆瑤瞥了她一眼。
蘇槿兒道:“這些事兒,隨便拎一個與咱們沈府來往的閨中小姐問上一問,就都知道了。你素來不愛與旁人交際,沒聽過這些倒也不稀奇。”
這話還算說得委婉,事實上沈歆瑤知道,原身這性子其實不太受其他小姐喜愛,可又礙著身份不敢說她,自然而然就都疏遠她了。
“表妹盡管放心,喬三公子定會是一個良婿。到時候滿京都的貴女們,都會羨慕你。”
蘇槿兒看起來頗為認真,沈歆瑤心中詫異她竟不是在作假,瞧著倒是真心在替喬栩風說話。
說到後一句時,蘇槿兒頭微低,似乎是有什麼情緒不想讓她看到。
她之前認為蘇槿兒是看出了喬栩風的渣男本質,所以才拚命推她跟喬栩風在一起,好讓江氏手中的資源落到自己手裏。可眼下這麼一看,倒似乎不是因為看透了渣男。
沈歆瑤略一思考,倒有了另外一個大膽的猜想。
該不會她這個綠表姐,其實一開始,也是對喬栩風有啥意思的吧?隻不過瑞德侯府的門難進,她心裏清楚,所以才會退而求其次,想要拿江氏手裏的好資源。
因為她知道,隻要沈歆瑤在一日,江氏相中的人,最好的定會給沈歆瑤。如果沈歆瑤在江氏給她定下婚事之前自己心裏有了人,江氏相中的人才能落到自己頭上。
但即使如此,沈歆瑤也覺得蘇槿兒的行動也太激進了些,似乎很著急要將她與喬栩風捆綁在一起,甚至不惜讓她不顧名聲做出出格之事。
其實隻要沈歆瑤動心,這事兒就成了一大半,完全沒必要這麼冒進才對。蘇槿兒在沈府偽裝自己這麼多年,並不像是急性子的人。
那是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