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傾川頷首,眉頭皺的更緊:“可今日,我們也不知二王子來到了京中。若真是他,就說明他成功避開了我淵國所有的眼線,也應該避開了達撻國其他勢力的眼線。”
“這樣的一個人,得何其聰明和有謀算?”
最後這句話一出,莫安更加有些坐不住了,隻恨不得現在就自己出馬,親自前往一趟達撻國打探情況。
“殿下,或許是我們多想了。龍探堂的暗探也非等閑之輩,而殿下多年培養的暗衛更也是個中翹楚。二王子有通天的本事,也難以將兩方都糊弄過去。”莫安想了想,即使心裏不安,也還是出口安慰,“等回了府屬下便立即修書一封,問問達撻國的情況。”
北傾川點了點頭,此事便這麼定下了。
他閉上眼,忽有一種山雨欲來之感。
元宵之後,朝堂大臣們的沐休也隨之結束,大家紛紛開始恢複上朝下朝的日子。
不料,恢複上朝的第十日,便有驚天的大事被人呈給了當今聖上。江南牧州知府,千裏暗送了奏章和證據,參江南總司的司長薛寶華貪汙江南軍餉,剝削百姓,收取賄賂等數項罪名。
每一項單拎出來,都是誅三族的大罪!
這零零總總全家在一起,便給人一種誅九族都不夠的感覺。
聖上看完呈上的奏章和證據,氣得當場破口大罵,還一口氣沒喘上來,當朝昏倒,被內侍官們慌慌張張給送進了寢宮,急傳了太醫來會診。
太醫會診完,個個臉色巨變,跪在地上不敢開口。
這是聖上自己緩緩醒來,見太醫們一個個跪在地上,自己沉默了許久。之後,他便將左右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隻留下了幾位太醫在裏頭問話。
過了快小半個時辰,這場談話才結束。
結束後,聖上立即做了一個決定,喚了大皇子和六皇子前來寢宮,將治理江南總司貪汙一案,交給了他二人前去處理。
並下令,若證據確鑿,貪汙者拒不認罪時,可采取特殊手段,甚至能就地正法。
這雷霆手段,震得大皇子在殿中便有些心驚膽戰,六皇子則一拱手,連忙應下這活兒,並立誓一定不負所托。
等出了聖上寢宮,大皇子忍不住舒了一口氣,然後擦了擦額上的汗水,他看向北傾川道:
“六弟,你倒是冷靜,絲毫不見怕意。此事幹係甚大,那江南總司背後勢力盤綜錯雜,牽一發而動全身。你在父皇麵前誇下海口,若完成不了,小心父皇反倒治你的罪!”
大皇子看起來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繼續道:“做大哥的還是要提醒你,人呐,不能太自負。這案子沒那麼好辦。也不能那麼幹淨的辦。你身處這京中許久,並未去下麵走走,等到了地方上,你這皇子的身份,可不一定好使。我看呐,你還是找個機會同父皇哭訴哭訴。”
北傾川挑眉,眼中露出疑色,大皇子以為他沒聽明白,於是更難直白些說道:
“你就告訴父皇此事的難度,隻說你盡力去辦,但是否成功就兩說了。”
大皇子這一番看似誠懇的言語,倒將他內心的膽怯暴露無疑。
北傾川隻淡淡微笑了一下,道:“這趟可不是隻有墨臨一人,不是還有大皇兄麼?大皇兄乃父皇長子,有你在,想必此事隻會更有助力。”
說完,又道:“既是父皇病榻前囑托,那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了。父皇定下十日後出發,便是要將這事兒做得讓人猝不及防,不能叫人瞧出咱們出京的目的。這幾日,大皇兄記得閉緊嘴,誰也不能說。”
北傾川說完後便不再在宮中逗留,而是直接出了宮去。
這些事被封鎖在宮裏,大臣們各個閉緊了嘴,口風緊得很,沒人敢在宮外議論。就連家裏人,也不敢告訴。
萬一泄露了消息,讓那江南總司薛寶華做足了準備,可保不準皇上沒治得了他,轉過頭來拿自己開刀!
而在沈府的沈歆瑤自然也是一無所知的。
此刻,她正被江氏叫去了屋子裏。
“娘,找我何事?”沈歆瑤坐到江氏身旁,跟個沒骨頭的似的就要往江氏身上靠。剛靠過去,便發現江氏另一側放著一封拆開了的信。
她瞧了眼信的來源地,腦子裏搜索了一下,而後道:“江南的來信,可是大姨母?”
江氏點了點頭,神色看起來卻頗有些憂愁。
“娘,可是大姨母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