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占著長子的名分,六皇子也得敬他是大哥。
沈歆瑤越想越覺得六皇子吃虧。
“就是不知道,那江南的風言風語,會不會傳到京中去。”沈歆瑤頗有些擔憂,“若隻是在江南地區,那還好說。可若傳到京中去,事情的性質就不不一樣了。”
這會兒阿晚回來,在外頭聽到沈歆瑤似乎在嘟嘟囔囔,於是敲了敲門:“小姐,可有什麼事?”
沈歆瑤忙回:“無事,你進來吧。”
入睡時,阿晚是要同她睡一間廂房的。像這樣的廂房,是有專門的下人睡的床,離著主床不遠。
阿晚進來後,熄滅了大部分的蠟燭,隻留下了一盞燈光微弱的蠟燭,防止晚上起夜看不見。
她躺在床上,聽到主床上,沈歆瑤在那兒不停翻身的聲音。
“小姐,你睡不著嗎?”阿晚小聲問道。
沈歆瑤動作停了一下,隨後承認:“嗯,睡不著。”
“小姐可是有心事?”阿晚躺在床上輕聲問道。
沈歆瑤點了點頭,又想到阿晚看不見,於是開口道:“阿晚,你說江南那些對六皇子不利的言論,會傳到京中去嗎?”
阿晚:“……奴婢不知。”
沈歆瑤翻了個身,又道:“若是傳到京中,有什麼法子能遏製這種言論或是與之抗衡呢?至少不能讓六皇子太被動才是。”
沈歆瑤雖說是在跟阿晚說話,但更多的其實是有種自言自語的感覺。
她腦子裏正想著,卻聽阿晚開口道:“奴婢覺得,小姐從前的法子或許有用。”
“曾經的法子?”
“嗯!”阿晚也點了下頭,“小姐那會兒讓奴婢在京中各種放話,還叫人傳得到處都是,那會兒奴婢瞧著很是有用。那些消息傳播得很快,感覺挺有用的。還有,小姐讓那畫本先生畫的冊子,也流傳得很廣。”
沈歆瑤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人蒙住了眼睛和耳朵的人突然被人解開。
“對哦,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沈歆瑤突然興奮起來,“當初要拿下六皇子時腦袋瓜那麼機靈,這會兒倒是蠢了。”
聽得沈歆瑤這麼說自己,阿晚道:“奴婢倒是覺得,小姐你這是關心則亂。再者,恕奴婢直言,六皇子的事可不是小姐能插手管的。小姐就算是做了這些事,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最終如何,還是得看六皇子如何周旋,更要看聖上如何定奪。”
阿晚說完這番話,又放低聲音道:“這天下是聖上的天下,還不是聖上說了算?”
沈歆瑤仿佛醍醐灌頂,恨不能一把抱住阿晚親她兩口。
“阿晚,我發現了,其實你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大智若愚大概就是說的你這種人。”
有了阿晚這番開導,沈歆瑤心中的焦慮去了大半,沒多久也就睡著了。
到了次日,沈歆瑤老老實實回了自家馬車上,和江氏坐一塊。可又過了一日,她又去了北傾川車上。
於是乎,一路上就這樣一輛馬車一天的換,很是有端碗藝術家的感覺——公平公正,一人一天。
江氏倒是真沒有說她什麼,甚至沈歆瑤覺得,江氏看自己和六皇子的眼神都與從前有所不同。
可具體哪兒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就這麼來來回回換,十天後,他們重回了京中。
北傾川將沈歆瑤和江氏護送回府後,並未在沈府逗留,而是急急忙忙回了寧遠府。
沈歆瑤一進府,便立即叫阿晚去找周生,讓他出去好生打聽一番,看看江南的那些事兒是否已經傳到了京中。
阿晚知道這對她家小姐來說是件大事,於是不敢耽擱,連忙去辦。
等到了次日,瑞德侯府內。
阿萃從外頭進了屋子,對蘇槿兒道:“小姐,沈夫人回京了。”
“回來了?你確定?”蘇槿兒這會兒正坐在梳妝鏡前,仔細戴自己的耳墜。
阿萃點了點頭:“確定,昨兒個回來的。奴婢接到消息,便立即來告訴小姐了。”
“沈歆瑤回來沒?”蘇槿兒又問。
阿萃搖了搖頭:“這個不清楚,咱們的人隻是瞧見了沈府的馬車。”
蘇槿兒輕笑一聲:“依著沈歆瑤的性子,這麼久沒回京中,這次回來還不趕緊出來招搖一番?今兒一點動靜都沒有,八成是真的留在江南陸府了。”
說到這兒,蘇槿兒又笑得愉悅了一些:“舅母這次回京,恐怕就是要同舅舅商議表妹出嫁之事吧。畢竟出了這等醜事,得趕緊處理才是。”
說完這句,蘇槿兒突然起身:“走吧,這麼久沒見舅舅和舅母了,咱們上沈府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