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兵荒馬亂的早上,宋月笙既得提前準備好下午視頻會議的資料,還邊焦急地等著仁愛那邊的彙報電話。

偏偏小狗崽也不消停,咬著網球在辦公室裏活潑地四處亂竄,好幾次還想直接跳到他辦公桌上。

隻可惜心有餘而腿太短,0.04米長的小短腿導致它跳起來連宋月笙的膝蓋都打不到。

中午十一點,周鷺剛啃完一個羊奶布丁,她癱成一團趴著,短短的小尾巴在地毯上輕輕甩動,她其實已經很困了。小奶狗就像剛出生的小嬰兒一樣,每天的日常就是吃吃睡睡。從七點起來到現在周鷺一直沒合過眼,一早上都強打著精神,生怕錯過了宋月笙的任何一通電話。

可是直到剛才,宋月笙接過商業電話,接過宋菁的電話,接過不知是那個小狐狸精的電話,唯獨沒有從仁愛醫院打來的。

周鷺困頓地不停打哈欠、伸懶腰,她的腦袋耷拉在冰涼的瓷磚上,希望能借以這冷颼颼的觸感讓自己保持清醒。

“我要——這鐵棒有何用——”響鈴聲震天動地般讓小狗崽的身體猛地一抖,最先從地上彈起來的是一扭一扭的麵包屁股。

周鷺用爪爪揉揉眼睛,扭噠著小短腿,再次晃達到宋月笙身邊來。

宋月笙看了眼屏幕,這才接通電話,他斯文地喝一口茶:“王主任,情況怎麼樣?”

周鷺晃晃悠悠地爬上宋月笙的小腿,她咬著板凳腳,努力再往他膝蓋處爬。

“這些情況人民醫院也說過,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內外傷?”宋月笙用嘴靈活地咬開鋼筆帽,左手在一張白紙上寫寫畫畫。

而這頭的周鷺在持續踮著後爪努力偷聽。宋月笙通話音量調得不大,即使狗的聽力比人要靈敏許多,她也隻能聽到一點從聽筒裏傳來的斷斷續續的雜音。

“行,你能不能給我一句準話,”宋月笙的左手停止動作,他靠在椅背上,用鋼筆帽輕點了點桌子,他沉聲問道,“她還有希望醒過來嗎?”

周鷺心頭一跳,她神色專注地盯緊宋月笙,兩隻粉紅色的耳朵尖尖還在努力靠近電話那端。

她聽到一點王主任模糊的聲音——“……大腦……複雜……損傷……殘廢……”

這幾個詞聽得周鷺一時心驚肉跳,她低垂著小腦袋,酸楚地眨巴了幾下眼睛。

“好,我心裏有數了,”宋月笙緩緩地點頭,他音色清潤,“再有什麼特殊情況,隨時和我聯係。”

王主任道好,宋月笙這才掛斷。

掛掉電話後,他看著辦公室的時鍾發了一會兒愣,直到手機震動一聲提示他有新消息,宋月笙方回過神。

他先把剛才用來記錄的紙張收拾好,未免小狗崽調皮亂咬,他把紙放進了左手邊的一個抽屜裏,然後看向腳邊毛茸茸的胖團。

“布丁吃完了怎麼還在這兒賴著,午飯過一小時才能吃。”宋月笙以為它是過來求喂食的,說話之餘他拿著餐巾紙幫它把嘴邊沾著的一點白色小碎渣擦掉。

周鷺尚未從“自己可能再也無法醒,且還殘廢了”的情緒中緩和過來,她用雙爪抱著腦袋,目光呆滯,甕聲甕氣地“嗷嗚”一聲。

這是一個兵荒馬亂的早上,宋月笙既得提前準備好下午視頻會議的資料,還邊焦急地等著仁愛那邊的彙報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