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個腦葉被切斷了的人打交道,也就是說,你在和那人的左腦的一小部分打交道。至於你是不是真的在和那人打交道,在這種情況下就很難說了。”迪恩笑了。

“科托的故事是真的嗎?你是通過法國那家醫院的電腦得到他的嗎?”

“沒錯。你在倫敦獲得的檔案是我搜集起來的。我試著安排計劃,按你們的思維方式,就是有條理地進行。不過,這不是我的基本模式,真的。是我即時湊成的。這是我最大的本事。我喜歡處理情況而不是安排計劃……真的,我得處理已知的情況。我能夠整理大量信息,而且速度很快。我花了很長時間才組合起這個小隊,你是其中一員。科托是第一個,他差點就不行了。他在土倫徹底的墮落了,吃喝拉撒和手Yin,就是他能幹的最好的事。但是以下這些觀念仍縈繞在他的潛意識中:呼嘯拳頭、他的背叛、國會聽證。”

“他還是不正常嗎?”

他已經沒有正常的人格了。”迪恩笑道,“我敢肯定你知道這一點。但是科托仍在他身上的某個地方。我不再能夠保持那種精密的平衡了。他會垮掉,凱斯。所以我以後隻有靠你了……”

“好極了,他媽的!”凱斯咒罵道,他的點三五七對準了溫特穆特的嘴。

關於腦子和血的事情,他說得沒錯。

“朋友,”梅爾科姆在說,“俺可不喜歡這樣……”

“別擔心。”莫莉說。“沒事。這些家夥常幹這種事。他沒有死,隻是休克幾秒鍾……”

“我看過屏幕,EEG①讀數已經消失。一點動靜也沒有,已經四十秒了。”

“好了,他現在沒事了。”

“可EEG平得像根皮帶!”梅爾科姆反駁道。

① EEG = electroencephalogram,腦電圖。

第三章

過海關時,他還僵硬著,一路上基本是莫莉在說話。梅爾科姆留在卡維號上。過自由之岸的海關,隻需要證明你的銀行信用。他們到達紡錘的內表麵後,他看見的第一樣東西就是“美女”連鎖咖啡館的一個分店。 “歡迎來到朱爾斯·凡爾納大街,”莫莉說。“如果感覺走路有麻煩,就留意盯著你的腳。要是對這種透視觀察不習慣的話,你可得忍一下。” 他們所在的那條寬闊的大街,就像一條深溝、或者說是峽穀的底部。街道的兩頭被商店和樓房的屋角遮住了。照到這裏的光線是從他們頭頂上懸掛在陽台上的綠色植物中透過來的,是陽光... 他們頭上是模擬的戛納天空,某個地方有一道發亮的白光,太亮了。他知道太陽光是由一個叫“拉多-阿克森”的係統送進來的,它那兩毫米粗的轉子有整個紡錘那麼長。在這裏,人們製造了一個旋轉的天空效果集庫。如果關掉模擬天空,他抬頭穿過光線可以看到湖的曲線,賭場的房頂,別處的街道……但是這對他的身體毫無意義。 “天啊,”他說,“比起SAS,我更討厭這兒!” “會習慣的。我曾經在這裏為一個賭徒當過一個月的保鏢呢。” “我想找個地方躺下。” “好吧,我有鑰匙。”她摸著他的肩。“你回到那兒時發生了什麼事,老兄?你的腦電圖完全成了直線。” 他搖搖頭。“我還不知道。等一下。” “好的。我們是坐出租車,還是別的什麼?”她牽著他的手,走過朱爾斯·凡爾納大街,路過了商店櫥窗,裏麵陳列著旺季的巴黎裘皮服裝。 “不真實。”他說,又抬起頭看。 “不。”她回答,以為他在說裘皮服裝,“這些雖然是在膠原蛋白基地培養的,不過它們可是水貂DNA。哪裏看出來不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