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後的楊昭在東宮花園裏一直獨自品酒澆愁,神情有點沮喪,仿佛已經知道了裴家的下場,好像也看到了自己地未來,人生的挫感湧上心頭,對宇文化及出手狠辣,處處不留情而讓自己顯得被動的處境有了深深地擔憂。宇文化及這一手深深地暗合了楊廣的心思,他兩世為人很清楚楊廣的性格,雄才大略卻剛愎自用,一旦自己決定的事情,無論對錯,不會更改。就算楊廣明白裴家是冤枉的,遭人陷害,他都不會放過裴家。自己究竟該如何?為了裴家向宇文家妥協,跟宇文化及認錯,而後自己交出單雄信?一股無奈讓自己洶嗜著手中的美酒。
“不,不是這樣的,作為重生的我怎麼遇到挫折而輕易折服,一定還有反擊的路線,對,隻要找到刺客,隻要找到宇文家與刺客勾結的線索就能脅迫宇文化及放過裴家。”
酒一杯一杯的下肚,無奈、毫無顧忌地喝、雖辣卻毫無感覺,仿佛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水,楊昭不知道他獨自惆悵喝酒的情形被裴翠雲看在眼裏。裴翠雲也從他人口中得知了早朝的消息,知道了裴家的命運仿佛已定,此案皇上讓宇文化及審理那不是坐實了刺殺案,嗬嗬,抄家滅門吧,嗬嗬,就是這樣淒慘的結局吧,裴翠雲內心很痛苦,根本接受不了,隻能以內心的苦笑慢慢發泄著,內心陷入發狂。
“你別再喝了,酒多傷身體。”一句勸解的顫聲,一句溫柔的顫聲,一句委屈的顫聲,一句熟悉的顫聲,更是讓楊昭低愧,直視酒杯不敢麵對美人,勸解顫聲,全部理會,拿著酒杯自顧自得喝著。
裴翠雲看著消極沉淪的楊昭,大怒:“我祖父在被抓前讓我找你,將裴家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而我弟弟為了讓我找到你,特意斷後被官兵擒拿。我父親也是一直苦苦勸我爺爺投靠與你。如今你卻是這個樣子,消沉至極對得起裴家對你的信任嗎?裴家的未來寄托在你身上難道真的是個錯誤的決定?難道真是我裴家瞎了眼嗎?無論裴家結局如何,你都不該沉淪,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補救,與宇文化及戰鬥到底,而不是喝酒浪費時間,就算輸了,犧牲的隻是裴家而已。太子你如何抉擇?關係的不是你自身而是所有的世家大族。他們都在看著你,都在看著你啊,你懂嗎?”
深深的怒吼竭盡了裴翠雲全身的力氣,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換回楊昭的鬥誌,麵帶梨花頭也不回地離開後花園。楊昭輕拿的酒杯,來至嘴前,卻怎麼也指揮不了自己的手往上一點送入口中,裴翠雲的呐喊換回自己的理智,舉杯的手在空氣中顫抖,內心羞愧之感漸漸消除。結局失敗了,我自己以命陪裴家。而想與宇文化及妥協的想法一掃而空,爭鬥須在日後,現在得想辦法挽回。而手中輕拿地酒杯一摔而碎,朝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