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冷眼看著男人的臉漲成豬肝色,聲音依舊保持著不急不緩的平靜。
“欽榮集團自爺爺在世時便一直風波不斷,如今的形勢更是不容樂觀,現在的局麵已經非你所能應對了,二叔。”
男人皺眉道:“我們在明,那股勢力在暗,做事絲毫不露痕跡,就算你神通廣大,你能怎麼應對?”
蕭歆然揉了揉眉心,疲憊道:“我自有安排。”
男人沉默下來,似在思考著什麼。過了片刻,他抬起頭來,臉上帶了一絲涼薄的笑意:“你這麼想我離開,也不是沒有辦法,”男人話鋒一轉道,“隻要你肯,我甘願讓賢。”
她抬了抬下巴,睥睨著他:“什麼辦法?”
男人爽朗一笑,驟然伸出手,緊緊握住了她捏著文件夾的手腕,就勢要將她扯到懷裏:“歆然,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太過美麗的女人不適合談生意?”
被用力捉住傷口,蕭歆然纖眉緊蹙,聲音都在發抖:“放開。”
男人卻猛然加大力道,似乎要將她捏碎。她疼得身子狠狠一顫,額上冷汗順著白皙的皮膚滑下,流入一片濃密黑發中。
“二叔……你何苦……放開我……”她壓抑著怒氣和劇痛,從咬緊的牙關中擠出幾個字來。
男人發覺她的隱忍和額際的冷汗,眼中含著疑惑,作勢就要去解她袖口的扣子,她的目光陡然淩厲起來,手腕翻轉,電光火石間扣住男人的手,壓在桌麵上,力道之霸道,竟讓男人一時間無法脫身。
可下一秒,力道陡然卸去,她雙手撐在桌上,身體裏的苦痛幾乎要將她揉碎摧毀。昨夜風雪中站了許久,又受了那樣的折磨,本就在發燒,那些堅強果敢,不過是偽裝。
這短短的幾秒裏,男人的神色從疑惑到震驚,再到此刻的冷怒,變幻如雲。他揉了揉被她擒住的手腕,盯著她白色襯衫袖口處滲出的血跡,冷聲道:“蕭歆然,你好身手啊,這些年苦了你,她跟著你,你受罪了。”他似在回憶著什麼,轉而又道:“不過我記得,她原先沒有那麼恨你吧?”
聽到這話,她心中狠狠一震,胸口一陣鑽心劇痛,令她弓起腰身,劇烈咳嗽起來。瘦削的肩頭抖動著,似在承受著不得了的痛苦。
“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是讓人心疼。”男人咋舌道,神情儼然登徒子一般,令她感到惡心不已。
“你說你當年帶她回來,還指望她能查出點什麼,幾年過去了,除了查出那些你不想讓她知道的事,其餘的可有絲毫進展?也不知當時是聽了誰的讒言,還是你求賢若渴連理智判斷都丟了?到現在把你自己也搭進去,真是活該。”男人句句帶刺,將難聽之極的話語利刃般插到她心底。
“那些事?”她強撐著直起身子,冷笑道,“蕭總仔細想想,到底是我不想讓她知道,還是您和蒼允不想讓她知道?”
短短幾句話裏暗藏威脅,男人的臉色頓時煞白,緊緊皺起了眉頭。
“這字,您可以不簽。”蕭歆然的聲音已隱隱發顫,唇被咬出一道血痕,顫唞著手拿過桌上的兩張白紙,半句話也不願多說,踉蹌著向門口走。
手甫一觸上把手,身體裏一陣氣血上湧,她再支撐不住,向後倒去。男人一個箭步踏上前,將將托住她背部,將她接到懷裏。
懷裏的人已昏了過去。
即便是昏過去,她也美得令人心醉。看著那張似乎毫無戾氣的精致麵容,心中的鬱躁與恐懼仿佛瞬間褪去了。男人抬起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搭在她眉間,替她將緊蹙的眉舒緩開來。指尖滑過那張傾城的臉,明眸皓齒,鼻梁高挺,睫毛頎長,唇線是最完美的弧度,眉雖淡,卻似水墨畫中暈染的一筆,透著一味高貴典雅。女人似蘭花般馥鬱的體香沾染了他雙手,清雅而誘惑,身體卻似鴻羽,輕到令人不忍觸碰,仿佛一碰便如蝴蝶般振翅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