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3)

停止了射擊。

包圍圈裏僅剩的那個活人轉過頭,看著她。

“留他活口,帶回去,我有事要問他。”

她的手下聽從她的命令,綁了那人,然後跟了上來。

“走吧。”

安林抱著女人走在前麵,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問她:“這些屍體……”

“我們不用管。誰派來的,誰收拾。”

說完這句話,她竟又踉蹌了一步,安林向後使了個眼色,身後一個男人趕緊上來扶著,本分地低著頭,攙了她的胳膊往外走。

車停在馬路邊,安林帶著女人和蕭歆然上了一輛,又安排另一個人來開車。其餘的人也分別上車,乘著月色離開了血洗的叢林。

車上,安林替女人簡單處理好槍傷,便牽過蕭歆然鮮血淋漓的左手,展開來查看傷勢。

一直握拳的手鬆開,露出掌心的猙獰,一貫穩重的男人竟模糊了雙眼。

左手虎口的位置,穿透型槍傷,赫然一個血洞開在白皙柔嫩的肌膚上,鮮血不住地向外湧。

安林穩住心神替她止血消毒,這樣的傷,本該需要手術來恢複,所幸沒有傷到筋骨,他倒也能應對。蕭歆然身份特殊,這個槍傷又如此明顯,為保穩妥,隻能他先做緊急處理,再叫蘇毓來仔細檢查。

酒精棉球一塊塊被鑷子夾著在傷口深處旋轉、擦拭,安林知道這會有多疼,可是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狠心為之。蕭歆然將右手放在女人發上,輕輕地捋順,仿佛感受不到左手的錐心疼痛,隻是肩膀輕輕發著抖,冷汗也不停地流下來,劃過臉頰,埋入頸窩。

車飛快行駛在夜色中,這一夜充滿了血腥和疼痛,對每一個參與其中的人來說,都是那樣難捱。傷口終於處理完,安林抬起頭,發現蕭歆然不知何時已昏睡了過去。漂亮的臉頰上沾著冷汗和血跡,將耳鬢發絲濡濕。唇上因難耐的痛楚被咬出一道血痕,隱忍堅強的性格不免讓人心疼憐惜。

安林擦了擦滿手溫熱的她的血,裁了一截紗布,用水濡濕,小心翼翼地拭去了她麵上的血跡。他的目光膠著在她身上,但片刻後又覺不妥,匆匆挪開,隻是垂下頭,替她調整了下姿勢,讓她能更舒服些。

天快亮了。

車終於停在蕭歆然家車庫,安林將她和女人安頓好,又吩咐了蘇毓來為兩人治傷,趁著黎明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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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蕭歆然自昏昏沉沉中醒來時,便被左手手掌的劇痛惹得蹙眉。

張開眼,有柔和的日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房間裏暖意融融,卻彌散著淡淡的血氣。

這是她的臥室。她忍著頭疼回想一番,最後的記憶卻隻停留在車上。女人傷重,黑發染血,情況很不好。

她匆忙起身,卻發現身上衣服被換過,一身血跡也被清理了,傷口似乎縫合過,又包紮妥帖。來不及細想,她快步走出臥室,向女人的房間走去。

房門緊閉,裏麵沒有半點聲響。她的手觸上門扉,即將擰開門的一刻,卻驀地有些猶豫。

她看到自己,會是個什麼反應,根本無需猜測。

昨夜的事在女人眼中,顯然是她處心積慮的一場謀害。她傷重落魄,全是拜她所賜。想起她昏迷前眼中滔天的怒氣,蕭歆然竟頭一次有了退縮的念頭。

但到底是不放心,她猶豫再猶豫,還是推開了門。

女人還有什麼樣的勃然大怒,是她沒經曆過的呢?左右她殺不了她,實在難纏,打一架也不算什麼大事。

懷著一種近乎破釜沉舟的情緒,她踏進了房間。裸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沒有一點聲音,繞過轉角,她抬眸便見女人蜷著身子躺在床上,尚未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