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亂了陣腳,幾步奔到窗口,緊張地向外看。
時鄞抓住機會一伸手,瞬間拿到了軟布下遮蓋的手槍,快速上膛。然而槍還未舉起,細微聲響已驚動窗邊的人。高挑纖瘦的背影迅速轉身,蕭歆然掛著冰雪的晶瑩玉顏出現在眼前。她動作極快,手槍繞指一轉,用槍柄敲過去,正中時鄞手腕,打掉了她的槍。
但接下來,她微一欠身將地上的槍拾起來,手一揚,連同自己的槍一齊順著窗口丟了出去。
時鄞揉著手腕,歪頭打量她,對她此舉不明所以。一切解釋和客套在此刻都顯得多餘,事到如今,也不必虛情假意說什麼祖孫關係了。蕭歆然開口,聲音褪去刻意偽裝的低沉,恢複一貫的清冷如玉,平靜道:“為什麼傷她?”
時鄞抬眸看了一眼窗外形勢,女人依舊占了上風,反而她的人,在女人麵前顯得如此脆弱,簡直不堪一擊。於是滿意一笑,道:“她還未曾受傷。”
蕭歆然有些煩亂地蹙起眉:“我指的是石天依。”
“歆然,你可真有意▂
而恰在此時,一個身影突然從賓館門口的石柱旁閃了出來,動作快得讓人無從反應,一把便揪住了他襯衣後領。
那力道大得可怕,他掙了掙,居然絲毫不能與之抗衡。那人將他拎小雞般拎了起來,一隻冰冰涼涼的手伸過來,將他即將衝口而出的驚呼堵在口中。
女人冰冷而嘲諷的聲音響在耳畔,嗬氣如蘭道:“時先生,這三天,過得還好?”
這問題自然不需要他回答,於是也算識時務地閉上了嘴,任人宰割。女人控製著他往停車場走,高檔賓館的停車場裏豪車無數,女人最終停在一輛不起眼卻暗藏奢華的黑色轎車旁,拉開後門將他甩了進去。
車裏有淡雅的香氣,駕駛室裏坐了個背影柔和的女人,墨發披肩,氣質安靜又透著冰冷,此時正定定看著剛剛坐進副駕駛的女人,側顏絕美。女人為自己係上安全帶,和她對視一眼,眸中色彩溫柔:“走吧。”
車子啟動,平穩駛入夜色中。時天依猜到,正在開車的就是蕭歆然。
說起來,他並未見過這位叱吒風雲的蕭總。那晚混亂中隻有匆匆一瞥,雖然從前做了很多為難她和欽榮的事,但他身在暗處,並不需要直接接觸她,隻需要按照時鄞的吩咐,將她的要求一件件辦好,換取一個全身而退。
如今他是注定不能全身而退了,時鄞敢就這樣放棄他,他也猜到自己並未掌握核心機密,因此對蕭歆然來說,除了給女人報仇解恨外,他可以算作毫無價值。
一個沒有價值的仇人,她們會怎麼對他,不用想也知道。在極度絕望中,他開始思考自保之策。
半小時左右,車停在欽榮總部的車庫裏,一個對策也漸漸在腦海中成型。女人先一步下車來拎他,隨即蕭歆然也下車,立在一旁等著。
他抬頭,對上了蕭歆然平靜如水的目光。那麼美的一張年輕麵孔,任誰看了都要忍不住喟歎。他想到她所承受的那些因他而起的戚傷,神色中流露出一絲不忍,卻被求生的欲望苦苦壓製,最終化作他的垂頭歎息。
蕭歆然轉身鎖了車,向電梯間走去。女人拎了他跟上,上了一台專用電梯。到頂層需要指紋驗證,可見那不是普通的地方。總裁辦公室在頂層之下,而頂層是個什麼地方,諸多猜測,卻鮮少有人去過。
事實上,倒也不是什麼特殊的地方。走出電梯後,視野十分開闊,漫長的走廊兩側分布著一個個詭異的房間,房門緊閉,每一個上麵都有標號,就像關押著罪犯的監獄。走廊盡頭有一間的房門和其他相隔很遠,孤零零地佇立在那裏,看起來是因為房間內部格外開闊,才有了這樣的格局。
時天依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總覺得那張緊閉的房門裏隱隱透著陰冷,就像一個……大棺材。
蕭歆然和女人都是一句話不說,輕車熟路地沿著長廊向前走,燈光不瘟不火,是恰好能看清卻又不刺目的亮度,平和的表象下一派壓抑。
蕭歆然停在標號為四的房間門前,開了指紋鎖,推門進去。
房間很大,密閉的空間裏,出人意料地用不然纖塵的玻璃隔離出大片區域,看上去頗有些夢幻,但時天依憑借多年混跡的成果,一眼就看出,那是造價高昂的防彈玻璃。
……如果頂層都是這種內含防彈玻璃的房間,那大概是欽榮真正的核心區域了。不知其他房間裏藏著怎樣的秘密,但這間四號房,似乎是專門用來審訊的地方。
玻璃房子,邊邊角角都毫無縫隙,趨近於完美的做工,反映出主人精益求精的辦事態度。出入的通道是加厚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