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過去,頓時將時鄞製在地上。
兩人皆是輕輕喘熄,時鄞垂著頭,麵色僵硬到沒有半分表情,蕭歆然卻無暇顧及,隻是抬頭張望女人的去向。
方才打鬥時女人遲遲不來解圍,她便知事情不對,這一張望,發現女人果然已不見蹤影!
蕭歆然一時怒極,也不再按著傷口止血,用沾滿鮮血的手一把捏住時鄞手中匕首奪了過來,架在她脖子上,恨道:“人呢?”
時鄞緩緩抬起頭來,依舊是毫無情緒的一張臉,就這樣冷冷將她看著。
“說。”蕭歆然冰冷道,手中的匕首又壓緊一分,眼看就要割破頸部薄薄的皮膚。
時鄞眼中浮現出笑意,嘲諷的,輕鬆的,含義如此豐富,可那張臉上,依舊是死人一般,沒有半點波瀾。
蕭歆然終於發現不對,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她手一抖,匕首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被鮮血染的通紅的玉手顫顫巍巍貼上“時鄞”鬢邊,一用力就撕下一張逼真的麵具,麵具底下是時悅年輕柔和的麵孔。
蕭歆然猛地縮回手,不可置信地環顧四周,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就要向一個方向追過去。
“歆然。”時悅卻突然叫住了她。
熟悉的稱呼讓她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別追了……”時悅話音剛落,林間響起不正常的轟鳴,蔥鬱林木被風帶動簌簌作響,抬頭正看到一架小型的直升機從距離不遠處的山頂平台緩緩上升。
蕭歆然明白過來,發了瘋似地向直升機離開的地方狂奔。
直升機在她眼前漸漸縮小,帶著她畢生所愛,去往她再也尋不到的地方。
抬頭去看,青山依舊,柔風依舊,陽光透過樹影斑駁依舊,可是對她來說,一切都已天翻地覆。蕭歆然在山頂平台上茫然地站了很久,終於慢慢蹲了下來,蜷起身子,淒涼嗚咽散入山林,隨著那個遠去的人一同消逝了。
☆、第五十一章
蕭歆然忘了她是如何下了山,又聯係了嚴勳,回到熟悉的城市。也忘了她是如何受的傷,又是何時因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
她甚至忘了,女人已經不在她身邊,否則絕不會在天色昏暗的黎明時分,將蘇毓錯認作她,流露出難得一見的柔軟模樣。
蘇毓愣愣地看著她笑意溫柔,軟著嗓子對她招手:“過來。”
蘇毓瞬間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當作那個遠去的人了。驀地心疼她,又不忍這麼快喚醒她的美夢,讓她麵對如此殘忍的現實。
於是蘇毓沒有走近,而是轉身去倒了杯水,趁著水聲輕響,開口道:“再睡會,好麼?”
病床上的人沒了動靜。蘇毓轉頭去看,發現她已經坐了起來,伸手打開了燈。
她冒充不了她,蕭歆然對那個女人的一切都熟悉到了骨子裏。刺目燈光下,蘇毓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神中的哀傷,但還是勉強維持了表麵上的平靜。沒有人知道她在做何打算,是就此沉淪,還是放手一搏。
蘇毓能做的,隻是把倒好的水端過去,看她接過來抿了幾口,氤氳熱氣繚繞在美得動人的眉眼間。
“嚴勳在哪?”她的聲音又恢複了清冷,仿佛片刻前的溫柔和緩,隻是夢一場。
“嚴經理在公司,說是有些事要替您問一問時悅。”
嚴勳總能知她心思。蕭歆然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蘇毓趕緊上前扶著,小心翼翼地托住了她受傷的左臂:“我再幫您換一次藥吧?”
她像是剛想起自己受了傷,看了眼透血的繃帶,點了點頭。
自從那次被時鄞用刑,她對疼痛已經愈發不敏[gǎn],倒不是感覺不到疼痛,而是麻木了,甚至可以說是習以為常。對此,她也看不清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