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1 / 3)

許正被人監聽,於是直起身子偏在女人懷裏,去看瓷磚上血紅的字體。

——如果自由要用欽榮所有人的性命來換,你是否願意?

蕭歆然驀地張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女人,不停地搖頭,神情中滿是祈求,卻一點聲音也沒出。

女人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接著寫了一行字。

——聽我安排,我帶你逃出去。

蕭歆然依舊很緊張地看著女人,指著第一句話,意思是問女人,她的手下會不會有事。

——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寫完這句話,女人偏頭看著她,安靜地等她回答。

蕭歆然抿了抿唇,搖頭,表示不肯。

女人不再繼續寫,隻是平靜地盯著她,似乎在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片刻後,她又開始寫字。

——剛才我已經暴露了,別無選擇。

蕭歆然疑惑地看著她,女人未傷的手依舊壓在她胸`前的傷口上,現在血已經有效地止住了。女人抬起被她的血染得通紅的手,挽了挽袖口,給她看自己脈門處貼著的一小塊醫用膠帶。

蕭歆然似乎有些明白了,裏麵一定放置了什麼芯片之類的東西,隻是不知具體有什麼作用。女人又在牆上寫了四個字。

——情緒監測。

她心底驀地一涼。

女人側過頭,示意她看自己的耳朵。蕭歆然對這些手段了如指掌,一下子就看到女人耳中一枚微小的監聽器耳機。

說不清是何滋味,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之前發生的一切原來不過是女人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細細回想,這場戲從幾個月前就已開始鋪墊。以女人的聰慧,必定早已理清所有關係,又猜到自己拿什麼威脅了時鄞,預料到時鄞會采取報複,於是幹脆自投羅網,做了她隱藏最深的內應,在最後關頭為她爭取最大的勝利。

……不,女人所有的猜測和預料都與事實貼合的分豪不爽,而且顯然她知道清明當日時鄞有掃墓的習慣才執意前往,什麼偶然想起這樣的說辭,也不過是蒙騙她罷了。時至今日,她才終於幡然醒悟,女人在被時鄞帶走前,早已找回了全部記憶!

……女人早就知道兩家世仇,早就知道時鄞對她的期待,也早已做出了她的選擇。她選擇了自己,然後義無反顧。

而所有人,包括她,都被這個強大到可怕的女人蒙在鼓裏。女人需要她真實的反應來博取時鄞的信任,不告知她一是時鄞疑心太重,她沒有機會,也是怕她太過擔心,關心則亂。可是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多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幼稚且充滿情緒化,險些毀了女人所有的努力。

從找回記憶,到艱難抉擇。一直以來,女人所承受的痛苦,其實遠勝於她吧?

如果不是自己的舉動打亂了她的腳步,也許一切都可以在她掌控之中安然發展下去,目前的風險都不會存在。可女人的演技太好,戲碼給得太足,已經超過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說到底,還是她太沒用。

女人抱她在懷,安靜等著她理清所有的一切。她回過神來,卻不敢有任何表示,怕再次引起女人情緒波動被時鄞察覺,隻好抿唇忍住眼淚,向女人懷裏縮了縮。

女人俯下`身來,吻在她唇上,輕得似流水落花,與不久前床榻上的霸道殘忍簡直是天壤之別。

唇瓣接觸的瞬間,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女人剛才對她一番折磨的用意。女人在給自己找一個情緒波動的理由,為了讓這個理由顯得真實,女人不得不做出那樣的姿態,逼她發出虛弱絕望的求饒,好讓時鄞以為,這是她複仇的一部分。

用這樣的方法,對她身體上的傷害其實是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