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幹淨的病房內,未希坐在病床的一旁,認真地為自己的哥哥淩亞希掖好被角,淩亞希剛剛做完檢查,狀況還是和平時一樣,沒有好轉,沒有惡化。
所以他還在沉睡,未希還要等待。
賀千洵站在未希的身邊,他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了拍未希的肩頭,未希轉過頭去,賀千洵的聲音很低。
“別難過。”
“嗯,我知道。”未希點頭,努力讓自己笑出來,“哥哥說雪融化了就可以到看到希望,在將來的某一天,我哥哥一定會醒過來,我會一直充滿希望的等待下去的。”
“……”
“我記得小時候,我過生日,哥哥用打工賺的錢帶我去溜冰場玩,隻可惜那個時候我還太小了,根本不會滑冰呢。”
未希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微微地笑著,“我站都站不穩,總是摔跤,摔幾下就哭了,哥哥就拉著我的手,一點點地教我,很奇怪呢,隻要拉著他的手,我就會不害怕,他總是照顧我,陪著我,有時候我要摔倒了,他就抱著我,生怕我摔傷了。”
賀千洵在聽。
未希的眼眸中出現了隱隱的淚水,她伸出手來擦幹眼淚,依然在笑,“不過後來,我很快就學會滑冰了,甚至滑得比哥哥還要厲害呢,哥哥就把他最喜歡的吉他賣了,隻為了給我買一雙新的溜冰鞋。”
未希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響起。
淩亞希還是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睡容俊逸安詳,嘴唇柔軟帥氣,竟似乎聽到了未希的聲音,在微微地笑一般。
“那是哥哥為我過的最後一個生日,”未希的笑容中浮現了出一抹苦澀的味道,“後來……他就躺在這裏了,再也不跟我說一句話,也不會對我笑,更不會在溜冰場裏拉著我的手,生怕我摔倒了。”
“……”
“哥哥以前對我說,不可以輕易地去傷害一個人,痛恨一個人,”未希低低地說著,眼中有著晶瑩的淚光,“可是,有一個人,是我最痛恨的人,就是把我哥哥害到如此不幸境地的那個人,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那個人!”
賀千洵聽到了未希聲音中的哀傷。
他微微蹙眉,隻覺得心隨著她的話語,一點點地變得哀傷起來。
他站在她的身後,終於俯下`身來輕輕地摟住了未希的肩,“未希,你還有我,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等下去,也會在你哥哥沒有醒來這段時間裏,代替他,好好照顧你的。”
未希依靠在他的懷裏,眼眸晶瑩透明。
賀千洵看了看還在沉睡的淩亞希,眼中漸漸出現了一抹堅毅的光芒,就好像是他在心裏與淩亞希做了某種保證一樣。
“我像你的哥哥淩亞希保證,”他望著俊逸的淩亞希,抱緊懷中的未希,堅定起誓,“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未希,永遠陪著未希,我要淩未希與我在一起的時候,永遠都幸福快樂的笑著。”
他的聲音傳進她的耳中。
淩未希微微地笑了。
時間漸漸地流逝過去……
但是房間裏的兩個人,卻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時間的存在,他們彼此微笑著,彼此珍惜著在一起的幸福。
陽光燦爛地照進來。
賀千洵輕輕地摟著她,隻覺得鼻息間都是清新的味道,她烏黑的發絲觸碰到了他的麵頰,癢癢的,他伸出手去繞她的頭發,一圈又一圈地纏繞到自己的手指上。
“千洵你又玩我頭發!”
未希轉頭瞪他一眼,推開他的手,“我的頭發都被你弄亂了,一會讓我怎麼見人?”
“我喜歡你的長頭發,你還不覺得開心嗎?!”千洵馬上瞪回去,“再說你今天一直都要跟我在一起,還想去見什麼人?”
“我總不能頂著一頭亂發在街上走吧,會被人笑得。”
“誰敢笑你?!”賀千洵還是揉著她的頭發不放,信誓旦旦,“誰要是敢笑你,我就替你狠狠地打回去。”
未希無語。
她站起來,抱著書本走到病房的一角,一張桌前,再放下書本,轉頭朝還站在病床前的賀千洵方向看去。
賀千洵挑眉看著她。
未希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可愛無比,“從現在開始,我要看書了,不許你和我說一句話。”
賀千洵隻能點頭。
未希拉出椅子坐下來,剛剛翻開書,眼前忽然一道陰影罩下來,賀千洵拉出一旁的椅子坐在了一旁。
他坐在未希一邊,卻遵守約定一句話也不說。
未希低下頭去,努力將注意力集中起來,讓自己認真地去看一列列方程式。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
病房裏靜悄悄的,賀千洵坐在桌前,時不時抬頭看未希一眼,唇角有著一抹笑容,隻是閉著嘴巴不說一句話。
一直在看書的未希忽然放下筆,很無奈地說道:“千洵你要離我遠一點。”
賀千洵愣住了,“為什麼?”
“你在我的眼前,我看不下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