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鮮紅的血絲。
“……從現在開始……我欠下你們的……我要……還給你們……”
這麼多年。
在無數的噩夢痛苦糾纏之下,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贖罪的機會。
從此刻起……
他欠下她的,所以上天安排他們相遇,要他全部都……歸還給她……
病房的門處。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眼中浮現溼潤的淚光。
難過的珊妮忽然轉過身,撲到駱明翰的懷裏,渾身顫唞,再也無法控製地哭出聲來。
“哥……”
駱明翰抱緊了珊妮。
他沉默地看著病房裏跪著流淚的賀千洵,與……如化石般僵坐在那裏的未希,她呆呆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
那天的陽光金燦燦的,很暖很暖。
透明的玻璃窗外,蔚藍如洗的天龍中飄著幾片雲朵,輕柔得就像是一大片甜絲絲的棉花糖。
未希看著沉睡了八年的淩亞希,如失魂的木偶娃娃。
賀千洵流著淚跪在地麵上,渾身劇烈地顫唞著,他輕咳著,猩紅的血絲從他幹裂的嘴唇上彌漫出來……
緩緩地……凝結成暗紅的血珠……
Chapter 10 永·殤
——當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我告訴我自己,我要把你忘記。我們還是擦肩而過,就像晝與夜的分離,光與影的錯過,滾燙的淚水,猶如融化的雪花,隻為祭奠著一場淒美純白的記憶,一半承載悲傷,一半尋覓希望。
從那天起,賀千洵就開始他的贖罪。
盡管他的身體還是很虛弱,在很緩慢地恢複著,可他就是守在未希和亞希的身邊,為他們做每一件他能做的事情
無論是每天都要重複的對淩亞希的口腔護理,每天給他翻身,轉換體位還是按摩治療,每天的營養配餐,全都是有他來做。
他甚至從醫生那裏學會了整套按摩手法。
他不再說任何話,隻是沉默地做下去,從不放棄。
沉睡的淩亞希不能主動進食,維持生命隻能用大號針管從鼻腔注入流食,他都會協助醫生完成。
每一次排水和降低顱壓治療,都是他跟隨著醫生,將淩亞希抱上擔架推走,然後守候在治療室外,等到治療結束,再將淩亞希帶回來。
幾乎整個醫院的人都知道他。
在這個少年的生命力,再也沒有他自己的存在了,他的所有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
賀夫人來了,最終還是流著眼淚離開……
未希卻再未與他說過一句話。
她安靜地看著這一切,麵容蒼白平靜,再無任何表情,除了坐在淩亞希的病床撒謊那個發呆,她再也沒有抬起頭正視過任何人。
她沉默著,卻日漸消瘦下來,瘦得讓人心疼。
駱明翰經常一個人來到這間病房,他站在門外,看著在裏麵忙碌的賀千洵,還有一直呆坐的淩未希。
他們就像是兩個陌生人。
賀千洵有時會看著未希,他看到她蒼白失神的麵孔,眼中的黯然疼痛更加的濃重,那份壓在心底的負疚讓他再也沒有勇氣抬頭看她。
未希從未看他一眼,也可以說,他已經被未希徹底無視了。
一個月後。
深夜
病房外的長椅上,散亂著很多本書籍
全都是國內外關於植物人醫治方麵的重要著作
有些已經翻開,在一些比較重要的內容下麵,都被賀千洵用黑色的筆跡標注著,他鎖緊眉頭,一頁頁的看著,查詢著一個個生僻的專業術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