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是聽人說的,”黔竹說,“你整日和他在一起可以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後曲叢顧就真得去問了。

朱決雲聽了後反問他:“叢顧是如何想的?”

曲叢顧說:“收了弟子是不是就沒人敢欺負我們了啊。”

朱決雲卻說:“抱歉,讓你受了苦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曲叢顧忙說,“你怎麼這樣。”

他遇到難應付的事說得最順溜的一句話就是‘你怎麼這樣’,到底你是怎麼樣了還要自己去反省。

朱決雲說:“我並不想收徒。”

曲叢顧問他:“為什麼?”

“伏龍山非良居,”朱決雲說,“你我的歸宿不在這裏,沒必要費這個力氣。”

曲叢顧恍然想起來,朱決雲說過,他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

“那我們要去哪?”

在之前朱決雲的計劃中,是沒有小世子的,他心中有隻適合一腔孤勇的計劃,可身邊有了一個人,就不能這樣了。

小世子待在伏龍山上白白蹉跎光陰,日日在院子裏等著他回來,朱決雲怎麼忍心如此折了他一身羽翼。

曲叢顧說:“我們回朱府嗎?”

“你想去哪去哪,”朱決雲說,“都隨你。”

☆、輕愛蜜憐(六)

朱決雲說一切都隨小世子喜歡, 讓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

兩人在一起之後,曲叢顧能感覺出朱決雲正在慢慢地在轉變兩個人相處的關係, 或許之前旁人都說朱決雲對他好, 疼他,那很像是對一個孩子的好, 嚴格恪守著一條線,沒有任何逾越, 可如今確是放在心頭惦記著, 帶了相性親密的關懷。

或許是因為歲月的曆練, 讓他的愛顯得深沉內斂,慢慢地拉開一張網,在想起時已然沉湎。

很多時候曲叢顧不知道朱決雲在想什麼, 也不知道他這樣做到底是為何,他隻是跟著往前走而已。

曲叢顧高興道:“那我們可以去江南嗎?”

朱決雲從沒聽說過他想去這個地方,笑著問:“怎麼好端端的要去江南?”

“我聽夫子說江南水鄉是再美不過的了,”曲叢顧說, “我娘親的祖籍就在善卷山,我小時她常與我說那地方好。”

朱決雲沉默了須臾,然後道:“叢顧, 你想回京城嗎?”

“京城已經沒有曲府啦,”曲叢顧寬慰他說,“我什麼也做不了,伯母已經告訴我了, 他們都好好地活在一隅,回去也隻能讓親人傷懷。”

曲府隻送了這麼一個小世子逃出京城,並不是想讓他再入火坑的。

隻是他也勇敢,敢自己看得明白。

朱決雲說:“好,我們就去江南。”

“那我們再也不回來了嗎?”曲叢顧問他。

“屆時再說,”朱決雲這樣說,“等你玩夠了。”

曲叢顧大笑:“好哇,你的意思是陪我玩咯?”

朱決雲隨意地‘嗯’了一聲。

這兩天曲叢顧就開始挑挑揀揀地收拾行李了。

朱決雲見他準備地歡喜便什麼也不插手,全讓他自己去做,抽了個空去了一趟山頂,跟掌門方丈辭行。

大堂之上燭光撲朔,掌門方丈的臉打出片片陰影看不真切。

“你如今修為,下山曆練還為時尚早。”

朱決雲現在二重金身,亟待充盈修煉,最好閉關,人都是大圓滿期時為求一刹那的頓悟才下山遊曆,曆盡凡間事,他現在著實太早了。

這要求有些無理。

朱決雲聽此言也不意外,隻是道:“望掌門方丈應允。”

“你若是不想收徒便算了,”掌門方丈聲音沉穩,沒有什麼波瀾,“你沉心修煉不喜這些事也強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