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樁一件件,你受得坦然,你有想過我烏頤的名字哪怕有一瞬間嗎!”
“你說還清,那我告訴你,沒有我你早就死了千遍萬遍,你窮盡生生世世,你還的起嗎!”
朱決雲神色忽然一變:“不要再說了。”
烏頤口中的事他一概不知,但這話中所含的東西絕對是他不願再聽下去的。
烏頤咬牙道:“你說我為何恨你,我憑什麼不恨,我跟了你幾十年,你都像瞎了一樣裝作不知,前世有陳清,這一世又有曲叢顧,朱決雲,你的良心難道是鐵做的嗎!”
朱決雲一劍逼在她的脖子上:“我讓你閉嘴!”
“你殺我啊!!”烏頤聲嘶力竭大喊,“我怕什麼,我多不要臉的事情都做過了,世人都像看笑話一樣看我,你當我真怕死嗎!”
彭宇嚇得傻眼,世界觀不斷被震驚,一直就沒停過。
朱決雲胸膛幾度起伏,怒而撤劍,冷道:“你瘋了。”
最後烏頤哼笑了一聲,無盡嘲弄的問他:“你想過嗎朱決雲,當年本該劈死你的七道天雷,為何無故分到了曲叢顧的頭上?”
朱決雲身影驟然消失在原地,怒氣將他的麵容衝的猙獰,他一把掐住了烏頤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說:“你說什麼。”
烏頤的身子都被他拎著向前,卻還是從嘴裏逼出了這樣一句話:“我、現在隻恨當年找了他來替你分天雷,隻恨、隻恨當初我沒趕在你前麵將他——挫骨揚灰!”
朱決雲手下力道忽然重了,生生將她脖子扼出一串脆響。
烏頤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了下去。
朱決雲臉色極為難看。
彭宇一時沒有說話。
“將她扔出城外,”朱決雲說,“她是窮神,生來不詳,是死是活都不能留在鬼城中。”
彭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應了。
曲叢顧近來心情不好。
因為他們要走了,離開鬼城。
夜裏點了一根蠟燭,屋裏很靜。
朱決雲盤腿坐在榻上,眼微閉,單手行佛禮。
曲叢顧拿了一把剪刀,眼睛通紅的,吸了一下鼻子。
“哢嚓”“哢嚓”的空剪了兩下子,又吸了一下鼻子。
拿手拎起一縷頭發,又吸了一下鼻子。
朱決雲無奈,睜開眼道:“快點。”
曲叢顧說:“能不能不剪?”
朱決雲殘忍而冷酷:“不能。”
曲叢顧再次吸了一下鼻子。
“裝也沒用,”朱決雲催促說,“快點。”
曲叢顧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你不是自己說不用拘泥形式嗎?”
朱決雲隨口道:“但禮不能廢,表麵功夫要做足。”
曲叢顧被他堵住,半天沒說出話來。
“話都讓你說了,”他忿忿道,“好也是你,壞也是你!”
朱決雲要是想唬他太容易了,一張嘴想怎麼說怎麼說,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也就他能信。
朱決雲問他:“你知道和尚為什麼要剃度?”
曲叢顧硬邦邦地道:“不知道。”
手裏還擺弄著剪子,就是不下手。
朱決雲笑說:“佛家將頭發看成萬千煩惱、愁、恨、我想讓叢顧來當我的剃度法師,替我斬盡前緣俗事,成不成?”
曲叢顧頓了頓,眼睛悄悄地向上瞥了一眼,說:“是這麼回事啊。”
朱決雲就‘嗯’了一聲。
曲叢顧說:“原來這不是誰都能剪的啊。”
“哢嚓”直接一剪子,一縷頭發落到了地上。
朱決雲:……
曲叢顧哼著小曲兒,美滋滋地說:“我給你剪的好看點。”
原來剃個頭也有好看不好看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