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什麼屁話?我的嗓子已經壞掉了。已經不存在什麼嗓子不壞的問題了!”

“可是,你可以去治療。如果治療好的話。你願意再繼續唱歌嗎?”

“恩哼。如果可以治好。當然可以唱歌了。你不是喜歡LEMON TREE嗎?我可以給你唱,你就是那樣的品位,LEMON TREE,你比一般人還要俗上一百倍,你以為這首歌很好聽是嗎?告訴你,在國外,它就相當於大花轎。”

“大花轎也沒有什麼不好。隻要感動過人的,都是好歌。”

“這是一個可悲的時代,掌管音樂的人都是些不懂音樂的人,搖滾已經死了,正如詩人早就死了一樣,隻剩下你們這幫垃圾,津津有味地聽著垃圾們製造的所謂的音樂,詩人已經變成了笑話,音樂也成為無賴們的飯碗,隻有在天堂裏才有真正的音樂和文學,人類太肮髒,根本不配享受這些。”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溫特的話,於是隻打了一個笑臉發給他。

“我覺得你特別醜惡。你是不是覺得這是一場特有趣的遊戲?”Bombgere突然地說,“你讓我覺得惡心。你以為這樣的遊戲會看到我的笑話嗎?告訴你。網絡上我愛上的女人有一萬個,但是這一萬個中間,沒有一個是我能看得上的,當然,愛情是種手段,女人都是愚蠢的動物,滿腦子裏隻有愛情愛情,拿愛情來當作精神食糧,沒愛情活不了,真他媽的膩歪。對了,你不是特喜歡施舍嗎?怎麼這回來沒施舍我?”

“你不是有經濟來源嗎?以愛情為借口,心安理得得花著女人的錢?”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腦子裏一片空白地打上了這樣一行字,回車一按,發了上去。

“咱們倆差不到哪裏去。我花女人的錢,你愛給男人花錢。都不是什麼高尚的東西。”

“彼此彼此。誰也不要再笑話誰。”

“好了,老子要帶妞回家睡覺了,你保重吧,沒事不要來看我,也不要再跟我說話,你讓我惡心。”

“好吧。”我不再說什麼,下了線。

周末,我按照網上找到的地址,找到了神奇的老太太,她沒有給我開門。

我不斷地敲,也知道裏麵是有人的,但是她沒有給我開門。

我站在豔陽下,不斷地冒著汗,我不知道老太太為什麼不給我開門。

但是我不願意就此離開,於是就一直在她的門口等。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門開了,屋裏走出來一個人,很痛苦的樣子,脖子上纏了厚厚的一條圍巾。

我正看著發呆,突然聽到老太太在屋裏喊了一聲:“你進來吧。”

我趕快走了進去,老太太的家裏很涼爽,屋門緊閉著,沒有陽光進來。她的家裏布置得很簡單,幾張古老的椅子,20年前流行的收音機,桌上有她的一些年輕時候的照片,很像是勞動模範的樣子,牆上則掛著幾幅佛像,家裏有淡淡的檀香味。

“把嘴張開。”還沒等我把屋裏好好地環視一番,老太太已經戴上口罩向我走了過來,沒什麼表情地說,看樣子把我當患者了。

我說:“不好意思,我是來谘詢的。”

“你沒有病?”老太太一聽我的話,有點生氣,“沒有病你來找我幹什麼?”

“我是在網上看到您的地址的,聽說您專門治嗓子,我有一個朋友,以前是唱搖滾的,後來嗓子壞掉了,我想問一問,能不能把他的病治好。”

“我又沒見人,我怎麼知道能不能把他治好?”老太太已經開始逐客,“我還有很多病人,如果你真要給人看病,等他本人來吧。”

“對不起,就耽誤您幾分鍾的時間,是這樣的,我想問問治療的費用,因為……我那個朋友很窮。我很想幫助他。”

“你的男朋友嗎?”

“……不是,是一個普通朋友。”

“那你為什麼要幫助他?沒有錢,是沒有辦法治病的。”

“錢方麵我可以幫他去想辦法,我這次來就是想先谘詢一下費用,然後我籌備好錢,一定帶他來。”

老太太仔細地看了看我,皺著眉頭說:“不嚴重的話,四個療程差不多可以治好。每療程要紮七次針,一次280元。”

“……如果嚴重呢?他的嗓子已經壞掉好久了,一直沒有治。”

“嚴重的話就不知道了,價格就是這樣的。但是還要排號。我一天隻能看兩個病人。而且,在我看病的時候,是絕對不能受到幹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