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我到時候送你個大禮。”

“什麼大禮?”

“電視機怎麼樣?”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一言為定。我結婚的時候一定等你送我電視機。”

“一轉眼,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有六年了吧?”螞蟻揚著頭靠在沙發上,神情透露了一點點疲憊,“有六七年了。”

“不記得了。反正是很多年了。”

“方琳幹嗎去了?聽說找了一台灣人?小心被人給騙了。”

“你消息挺靈通的,她是找了一個台灣人,現在過得挺好的。經常給我發明信片。”

“真他媽文藝,還發明信片?”螞蟻說,“淨謳歌對岸風光呢吧?”

“她現在生活得挺好的,挺充實的,有時侯換個環境,可以改變很多。”

“女人的思維永遠就是躲。藏,逃避。要想改變生活,在哪裏都一樣,心靜了,外界萬事再喧囂,也都是空。”螞蟻喝了口茶,仿佛一個智慧老人,說出這些話。

“可能是吧,就是因為心靜不下來,才總想逃避。”

“你呢?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過年的時候,我打算去看望父母,有機會的話還可能去看看一些很久不聯係的親戚和同學。這些年我覺得我生活得太獨了。”

“我沒有問你過年計劃。我是說你的感情生活。”

“總要遇到那個人吧。就像你遇到你現在的妻子。我相信每個人生下來,姻緣都已經注定好了,隻要耐心地等待,最後就會遇到那個人。”

“絕對的浪漫主義。不現實。實際上,遇到不遇到那個人,取決於你是否在心裏放下了溫特。”

我剛要端起茶來喝,聽到螞蟻的話,一個沒忍住,被茶水嗆了一下,不斷的咳嗽起來,水也灑在了身上,螞蟻看著我的失態,笑笑說:“別緊張。我隨便一說。”

“幹嗎這麼說?”

“雖然你一直不肯承認,不過我是知道的。你心裏一直放不下他。這沒什麼,勇敢承認沒什麼。”

我就像是被發現偷了東西的孩子一樣窘迫。不知道為什麼,在螞蟻麵前,我不願意過多地流露出對溫特的關注,說不上來這是為什麼。

“我當年特別恨你來著。”螞蟻說,“我覺得我特別棒,世界第一棒,可惜,你隻喜歡他。你的心裏隻有他沒有我。”

“螞蟻。你嚴肅點。”我製止螞蟻繼續說下去。螞蟻笑著說:“沒關係的,都是過去了。你是我的過去。希望你也學我,讓溫特成為你的過去。”

“他早就是我的過去了。”我認真地說,“其實我對他,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不用解釋,不要安慰我。我寧願你抱著我大哭一場,訴說他的種種不是,我最怕女人淡然。”

“我才不會在你麵前哭呢,打死我也不肯。”

“你對我,總是有辦法。”

“我還想聽你講故事。”

“我已經從良了。有了家庭,變成一個丈夫,丈夫是不會講故事的。隻有街頭小子追女孩,才會講故事。”螞蟻拒絕了我,並以如此莊嚴的借口。

“螞蟻。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恩。你說。”

“你為什麼沒有在車站等我。”

“你真的想知道理由?”

“我非常想知道。”

“好吧。我當時確定你不會跟我走。我沒有想到你會真的再回北京。”

“為什麼?”

螞蟻說:“我覺得,如果你當時決定走,當時就會告訴我,更重要的是。你連電話號碼都沒有管我要,更沒有把你的號碼給我。我篤定你是不會離開杭州的,至少短時間內。”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很多的細節,在發生的當時被忽略,也許就此會改變命運的腳步,我忍不住想笑,又忍不住想哭,如果當時我立場堅定地告訴螞蟻我跟他走,那麼一切會是什麼樣?

“不過,這樣也好。我不想永遠做一個盾牌。你的人生你必須要自己去麵對。”螞蟻說,“其實你去找明美的時候,我很感動,但是我知道你要了溫特的很多消息,在我看來,你更希望跟他聯係。我,不過是你的一個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