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出租車,踏進了時硯居住的高檔小區大門,阮之之才終於有了些許真實感。
現在已經沒有辦法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這些隻是猜測,為什麼這麼多證據,這麼多線索,她之前卻從未留意過。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過於遲鈍。
阮之之心神恍惚地走到時硯所居住的單元樓門口,卻發現他家裏的燈是滅著的。
他已經睡著了?或者是還沒從學校回來?
她仰著頭看了很久,猜了很久,最後有些迷茫地靠著牆坐下。
她終於冷靜下來,開始思考一些事情。
時硯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的身世告訴過她,這代表著他並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情。
可是既然已經決定跟她一起度過餘生,為什麼還要把她瞞在鼓裏?
阮之之就在這個時候,有些挫敗的發現,時硯在麵對著自己的時候,如他所言,並沒有足夠的安全感。
他怕說出這些過往,她會選擇離開他。
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明白,死心塌地非你不可的人不止他一個。
夜深了,當時硯停好車,揉著眉心有些疲倦地走到自己家樓下的時候。
落入眼簾的就是阮之之抱著膝蓋縮在牆角的瑟縮背影,她的頭深深埋在膝蓋裏,肩膀在抖動,看起來小小的一團。
她在哭。
這個幾乎可以確認的事實讓他立刻變得心慌意亂。
阮之之躲在角落裏無意識地掉眼淚,明明沒想哭的,可淚水就是止不住。
她覺得自己實在不是一個稱職的女朋友。
她覺得自己要對他更好,因為他值得這個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一切。
直到頭頂有一隻冰涼的手覆上來,她才終於止住抽泣。
漆黑夜色下,她慢慢抬起頭來,那個熟悉的男人皺著眉看她,語氣卻很溫柔,他問:“之之,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想也不想地站起來撲到他懷裏,阮之之的語氣有些哽咽:“我想你了……想見你。”
時硯聞言,好像有些愧疚,“我最近工作太忙,陪你的時間太少。”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討好道,“明天帶你去逛商場?買衣服?”
阮之之忍不住破涕而笑,道:“我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不用你給我買這些。”
她一雙眼睛現在哭得像兔子一樣,又紅又腫,時硯有點心疼地伸手摁在她發紅的眼角,輕聲問,“好好的,怎麼哭成這樣?”
吸了吸鼻子,她低著頭,所有想說的話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
最後,她隻是說:“時硯,我今晚,想在你這裏過夜。”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耐下心來回答:“現在已經十點多了,我家裏暫時沒有女性用品,還是開車送你回家吧。”
阮之之聞言劇烈搖頭,道:“我就是想留下來陪你,你不想嗎?”
時硯盯著她看了半天,終於還是帶她進了家。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他家,卻切切實實,是她第一次在他家裏過夜。
家裏還沒開燈,四周一片漆黑。
阮之之感覺到時硯蹲下來,幫她脫下了涼鞋。
然後,他貼著她的身體站起來,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她回應得很熱情。
於是欲/望一發不可收拾。
兩個人一路從客廳廝磨到了臥室,一片黑暗裏,他的呼吸聲有些沉,烙在她身上,像劇烈燃燒的火。
在開始之前,他的動作突然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