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正是琴仙聶聆音的成名曲,《魚龍舞》!
“金小姐,雲少爺,裏邊請!”
雲開呆滯了一瞬間,看也沒看負責接待的聶家人,便跟金玉言手挽手踏入了正院。
此時華燈初上,院中四壁掛著喜慶的大紅燈籠,還有明亮而柔和的夜光燈,隱藏在簷下或者花叢之中,將寬敞的四合院照得如同白晝。三三兩兩的壽宴來賓,男士西裝革履,女士花枝招展,舉著酒杯站在抄手遊廊中,或是圍坐在東西廂房的屋簷下。
很顯然,能受邀參加聶應天壽辰的賓客,不是來自全國的豪門世家,便是燕京的各界政要。可此時此刻,無論身份高低,無論男女老幼,所有來賓臉上都一個共同的表情——全都如癡如醉地望著大院中間,那個盤膝撫琴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麵向正堂,背對著雲開和金玉言兩人。雲開腦子裏有一刹那恍惚,起初還以為是幹媽聶聆音,隨即就被他否定了,因為,琴仙的《魚龍舞》裏有一種刻骨銘心的相思,但此時的琴音卻沒有那種柔腸百轉,隻有一種青澀而朦朧的憧憬。
那麼,這位當眾撫琴的白衣少女,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聶無雙。
嫁人當嫁崔星河,娶妻當娶聶無雙。聶無雙是聶家的小公主,在爺爺的七十壽辰上表演琴藝,那麼,與聶無雙齊名的崔大少,是否也代表崔家來到了現場?
他的目光逡巡了一圈,立即發現正堂門口,站著一個麵帶微笑貌似認真欣賞琴藝的年輕人,卻以銳利的眼神盯著他和金玉言,不是崔星河還能是誰?
山不轉水轉,水不轉路相逢。
在繁華的夜色之下,曼妙的琴音之中,雲開跟崔星河兩人隔空相望,眼神如劍。一個豪門公子,一個江湖奇人,兩人本來八杆子都打不著,卻偏偏因為聶家人變成了世仇,此時又在聶家大院裏再次碰頭,充分說明賣糕的是個喜歡整蠱的熊孩子……
雲開用眼神殺敵的時候,腰間卻被人重重地掐了一把,耳邊響起小魔女的嬌哼:“雲開哥哥,你不許喜歡她!”
雲開不明其故,頭也不回地答道:“放心,哥哥的取向很正常……”
很顯然,兩人說的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金玉言這才側過頭,順著雲開的眼神望去,看見崔星河後轉怒為喜道:“嘻嘻,原來你是在看他呀?雲開哥哥對不起,玉言知錯了!”
金玉言是個知錯認錯的好菇涼,卻是個認錯不改的叛逆女,還在雲開耳邊嘀咕道:“雲開哥哥我跟你說啊,崔家人都不是些好東西!崔星河有個堂弟叫崔林風的,上個星期想調戲我,被師傅派給我的兩個保鏢姐姐打的找不著北,那畫麵太美我不敢看……”
雲開臉色一沉問:“怎麼回事,崔家人敢欺負你?”
“沒錯啊,崔家橫跨政商兩界,在燕京可是橫著走呢,妹妹一個外地來的弱女子,在他們眼裏算得了什麼嘛?”
金玉言撅著小嘴告黑狀,添油加醋道:“崔星河打遍商界無敵手,偏偏在咱們渝都吃了敗仗,滿京城都傳言他被一群小屁孩給收拾了。崔家人知道我是金家的人,就跑來我師傅的排練場所找茬,我氣不過跟他們理論,崔林風那個紈絝見妹妹長得好看,就出言調戲還想動手,然後就被兩個姐姐給揍了。
“雲開哥哥,你可得替妹妹做主啊!不然我就告訴我哥說你欺負我,還告訴紫藿姐姐和晗霜姐姐,說你,說你調戲我!”
雲開滿頭黑線,瞬間就將真相想了個通透。小魔女哪是神馬弱女子,分明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好伐?她金玉言是外地來的菇涼沒錯,可就象她自己所說的那樣,“也不看看我師傅是誰?”
縱橫黑白兩道的崔家,對暗江湖並非一無所知,就算他們敢招惹魔仙蕭紅妝,卻絕對沒膽子得罪百花門的蕭大當家。至於崔林風那個紈絝,八成是崔家不受重視的旁支子弟,被人唆使來試探蕭紅妝的反應的。
那句歌詞咋改的來著?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忒麼倒黴到底。雲開敢以下半身的性福發誓,九成九是小魔女故意誘惑人家,然後以遭調戲為由拾掇那個倒黴蛋!
兩人忽略了聶無雙的琴音,無視了崔星河的敵意,暗地裏小聲嘀咕著損招時,悠然的琴音消失在了夜空之中,全場掌聲雷動,讚聲如潮。
聶無雙翩然起身,抬頭瞅見門口的雲開和金玉言,盈盈一禮後穿過滿院的人潮,視線停留在兩人挽著的胳膊上,揶揄地開口道:“玉言,不跟姐姐介紹一下妹夫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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