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言的演出漸至**。
正堂裏的大佬們也坐不住了,在壽星聶應天帶領下,踱著方步走出大門,樂嗬嗬地在堂前站成了一排,興致盈然地觀看魔術表演。
堂前大院裏,小魔女的身影飄忽往返,水袖如輕雲蔽月,舞姿如流風回雪。
空中有流螢飛舞,飛散聚合之間,光華四射,如夢似幻。
驀然之間,一道琴音如清泉般流淌而來。所有人訝然回頭,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一身白衣的聶無雙已坐在了琴台前,雙手撫琴,引吭而歌。
“樞庭喜慶生辰到,仙伯離蓬島。魯台雲物正呈祥,線繡工夫從此,日添長。滿斟綠醑深深勸,歲歲長相見。蟠桃結子幾番紅,笑賞清歌聲調,葉黃鍾。”
聶無雙的嗓音清冽甘甜,金玉言的舞姿輕盈靈動,兩個絕色少女的默契合作,將一曲胡文卿的《虞美人》演繹得淋漓盡致。與此同時,那幽藍的流螢光華,淩空飛舞成一個大大的“壽”字,在大院上空灼灼生輝,奇幻而迷離。
歡聲如潮,掌聲如雷之中,兩鬢蒼白的聶應天老淚縱橫。
“滿斟綠醑深深勸,歲歲長相見,歲歲長相見,歲歲長相見!”
聶應天反複吟誦了幾遍,有些悲戚地仰天長嘯:“聆音,我可憐的女兒。爹明白錯了,可是爹也老了,你回來吧,爹的餘生都用來陪你……”
注定,這是一個悲喜交加的夜晚。
兩個小時之後,雲開回到特安組大院,被守在門口的龍顏逮了個正著。
“跟我來。”
龍顏菇涼冷著小臉,頭也不回地往裏走,方向卻不是龍神的住所,也不是雲開所住的招待所,而是通向了大院深處,那幢鬆柏掩映中的獨棟小樓。
雲開納悶地跟在後麵,一直看到小樓門前那副對聯時,才明白這是什麼地方。
“美哉我少年華夏,與天不老。
“壯哉我華夏少年,與國無疆。”
雲開的金盾銘牌是0968號,但龍神給他銘牌時說過,擁有這塊銘牌的人不超過一百人。後來他去請教龍顏,她當時的解釋是:“有機會去燕京,你可以去特安組總部看看。那裏有一個房間,牆麵上掛滿了八百多塊金盾銘牌,以及它們昔日主人的生平簡介。
“八百多位金盾銘牌的主人,沒有一位是平靜地躺在床榻上離開的,他們為這個國家流盡了最後一滴鮮血,平均年齡不超過三十歲。我不明白義父為什麼給了你這個,但我希望,你能對得住這份榮耀!”
很顯然,龍顏今天在門口等他,就是帶他來此祭拜特安組先烈的。
“與天不老,與國無疆”,這句對聯出自梁啟超之口,並非悼念而是謳歌。特安組以此作為挽聯,不見悲意隻有傲然,更令雲開心頭震撼,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胸前的金盾銘牌。
兩名在門口持槍站崗的戰士,查驗過兩人的銘牌之後,鄭重地抬手敬禮,眼裏滿是崇拜和尊敬。毫無疑問,這些在此守衛站崗的士兵,正是因了解特安組的巨大功勳和犧牲,而對金盾銘牌的持有者敬若神明。
木門之後,是一間寬敞的大廳,正中牆頂有一枚金紅相間的國徽。
國徽之下,是一排排顯目的黑色相框,三麵牆壁都是如此。每個相框之下,都掛著一枚打開的金盾銘牌,還有一份簡單的生平簡介,氣氛莊嚴而肅穆。
龍顏從左側繞牆走了一周,平靜地介紹著每一個金盾銘牌主人的生平。
“尹文超,特安組編號第0065號。出身於暗江湖八卦門,擅使子午鴛鴦鉞,曾單槍匹馬橫掃金三角多個毒品基地,令全亞洲的毒梟聞風喪膽。三十五年前,交趾入侵我華夏南疆,尹師叔受命深入敵後,為保護交趾某親華政要不幸遇難。”
“劉翼,特安組編號第0437號。特種部隊軍人,精通所有常規槍械,曾獲某軍區神槍手稱號,入伍三年後甄選入特安組。二十八年前,米國以打擊毒品為借口陰謀推翻蒲甘政府,扶持西方世界的代理人上台,出動大批特種兵進入蒲甘。華夏應蒲甘政府請求,派劉翼、張鐵一等十五名特安組成員入蒲,全殲米國數百名特種兵。但是,最先入蒲的十五名特安組成員,活著回國的僅剩一人……”
一個,又一個。在三十多年短暫的曆程中,特安組竟有數百名精英,因各種各樣的特殊任務,金戈鐵馬去,馬革裹屍還!
龍顏平靜地邊走邊講,一晃就是兩個朵小時過去。雲開的神色從起初的震撼,憤怒,熱血沸騰到最後平靜無波,仿佛走過了槍林彈雨的戰場,經曆了鮮血淋漓的洗禮。
他有些神不守舍地回到門口,聽見龍顏清淡的聲音說:“你的簽證好了,機票也買了。明天一早,我跟你一起去北非。”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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