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兩人心態冷漠,相反,正是出於對同胞的保護心理。光明會的勢力不僅存在於米國和歐洲,連華夏都已被暗中滲透,而烏利爾在臨死之前,曾揚言雲開已被列入了組織的必殺名單,會不會有殺手銜尾追殺而來,這事誰也說不準。
雲開有一種隱隱的預感,這趟海外之行,不會象他計劃的那樣一帆風順。估計冰山妞也是想到這一點,才會自作主張跟過來,還在路上讓他學著開車,就是為了應對可能的危險。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就在兩人離開荒漠小鎮的當天下午,七八輛清一色的吉普車開進了小鎮,從車上跳下十來個彪形大漢,殺氣騰騰地衝進了鎮上的所有旅館,一陣雞飛狗跳之後,車隊消失在了滾滾黃沙之中,鎮上的人們卻噤若寒蟬,好久沒能回過神來。
“這,這……這是一群來自地獄的殺神!”
即便身處在炎熱的沙漠邊緣,人們也能感受那股陰寒逼人的殺氣,幾乎能讓人血液凝滯,渾身顫栗。甚至,還有人無意中看見,車廂裏竟放有火箭炮之類的重武器,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目的寒光。
……
廣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
如果從高空中往下看,越野車如同一隻黑色的小螞蟻,在一望無際的沙海之中蹣跚前行,在身後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爬痕,漸漸消逝在茫茫的黃沙之中。
天是藍的,沒有一絲雲彩;地是黃的,沒有一絲雜色。
雲開相當懷疑,那個賣糕的老頭一定是睡著了,才讓洶湧的波濤和排空的怒浪生錯了位置,在如此遼闊的大地上,凝固成了靜止的圖畫。
這裏,是生命的禁區。
烈日之下,車廂外的氣溫高達五十多度,升騰的氣流讓視線有些扭曲,是名符其實的烤箱。偏偏,雲開的目的地還是沙漠的核心區,地球上最燥熱的地方,沒有之一。
空調已經開到最大,卻無法消解車廂裏的悶熱,好在兩人功夫高強,有足夠的能力抵抗溫度的變化。當初兩人在神農架時,雲開裹著棉衣跟棕熊似的,對一身單薄身披風衣的龍女俠嫉恨不已,如今總算趕了上來,可以雙宿雙棲,哦不,並駕齊驅了都……
“風燥雙毒,必須同時獲取?”
龍顏淡定地擦拭著她的寶貝連弩,頭也不抬地問。
“應該是這樣。”雲開熟練地轉著方向盤,點頭答道:“我跟師傅討論過,六淫之毒,三陰三陽,兩兩成對。如果不能同時獲取,丹田內力將徹底失去平衡,後果難料。”
“所以,我們必須抵達沙漠之心,然後等風暴到來?”
“你不用擔心,敵人沒那麼快跟上來的。”
雲開扭頭望著龍顏清冷的俏臉,見她眼神裏有掩飾不住的擔心和警惕,笑著安慰道:“而且,隻要來的不是師傅那樣的高手,來多少咱們殺多少!”
“我比你更了解他們。”
龍顏檢查完連弩,抬手試了試準心,眼裏閃著森然的寒光。
雲開的臉上掛著鎮定的笑容,內心裏卻始終無法平靜。兩人在神農架生死與共,後來在渝都又玩過互相傷害,再後來因療傷而**相對,被小刀在特安組裏傳成了緋聞,連龍神大大都為老不尊地八卦,這關係就越來越變味兒了。
以光明會的通天手段,要獲知他的行程輕而易舉。所以來敵的強弱,僅僅取決於敵人的重視程度,以他在金銀島的遭遇來推測,光明會不動則已,一動則是雷霆般的猛烈打擊。而冰山妞明知這一點,卻還主動跑來跟他冒險,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他。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雲開不知道,究竟在冰山妞心底,任務和私心的比重各占了多少,但這份情誼他卻不得不領……
大漠蒼茫,沙海寂靜。如同某個燕京歌聲所唱的那樣,除了發動機的轟鳴和電氣之音,他似乎聽到了她燭骨般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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