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蘇北不陰不陽地冷哼道:“我也是三奇門傳人,藥物方麵懂的不比你少!”
“死神”艾澤瑞爾雙眼微眯,若有若無地掃了兩人一眼。
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雲開攤了攤手表示無辜,指點著麵前的一排藥液試劑說:“這是安神養血的何首烏,這是補氣養陰的黃精,這是鎮定安神的徐長卿……全都提煉成了藥液,等會兒我會按計劃的順序添加,你的針灸手法需要配合。
“如果你記不住,我告訴你一句口訣:何首烏駕天龍,執仙茅入大海,追殺黃精千裏,堪稱長卿仙人——你記住了沒有?”
“何首烏駕天龍,執仙茅入大海,追殺黃精千裏,堪稱長卿仙人。<>”
這是當初三奇門傳人在金銀島鬥草時,蘇北親口念出來的鬥草詩,他自己當然記得。
隻是,連蘇北自己都不知道,一旁監視的“死神”艾澤瑞爾更不知道,這首鬥草詩還是一枚鑰匙,一枚解開催眠術和記憶封印的密匙。
“知道了。”
蘇北漠然地答道,眼神漸漸變得清明,卻有一股難以抹去的滄桑。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這是一個絕地反擊的計劃。即便有蘇北從旁策應,成功的可能性也不足百分之一,但雲崢和雲開父子別無選擇——他們不想親手締造一個魔鬼,卻也不願意引頸就戮,所以假裝跟高德達成協議,演一場借屍還魂的好戲,在高德得意忘形的時刻反戈一擊。
“好了,現在我們的任務是保證實驗成功。”雲開若無其事地提醒道:“萬一失敗的話,你蘇北死不了,但我雲某人就死定了,所以,拜托蘇北師兄了!”
最後的時刻終於來臨了。
當高德的全部記憶和思維,通過電極陣列轉移到新身體的那一瞬間,一道璀璨的天雷從天而降,刺穿了避雷裝置,撕裂了厚實的岩層,直達千米之下的實驗室,準確地轟擊在圖騰柱的頂端,實驗室裏突然光明大放,隨即陷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暗。
即便是艾澤瑞爾這位化境高手,也分不清此時此地,究竟是極致的光明,還是無盡的黑暗——或許,這是生物進化史上最光明的一刻,也是人類文明史上最黑暗的一刻?
無論如何,這是令人驚心動魄的一刻,也是令整個世界顫抖的一刻,如同高德借施洋之口所說,“我們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跨越了人類5萬年來所走過的漫長距離。”在這一刻,時間的長短甚至失去了意義,似乎隻是白駒過隙的刹那,又仿佛很多個世紀一般漫長。
因為天雷轟擊的變故,沒有人知道實驗究竟是成功了,還是徹底失敗了。
“都不許動,誰動誰死!”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傳來艾澤瑞爾陰沉的聲音:“後勤組,立即啟動備用電源!保安組,射殺一切可疑人員,確保高德的安全……”
成百上千的激光瞄準器從穹頂、牆壁和通道上射出,在實驗大廳中交織成密集的紅色光網,將每一個實驗人員都籠罩其中,所有人都木偶似地高舉雙手,因為在恐怖的激光武器瞄準之下,任何可疑的動作都將遭到毀滅性地射殺。
一係列命令發布之後,實驗室很快恢複了電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圖騰柱裏的“新高德”身上,空氣凝重得如同粘稠的泥漿,令人喘不過氣來。
圖騰柱裏的“新高德”,沒有任何生命反應。許久之後,中央控製塔裏傳來一聲蒼老的歎息:“難道,我們再次失敗了麼?!”
沒有一個人回答。高德冷哼道:“雲先生,你有什麼想說的?”
“生死有命,成敗在天,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雲崢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平靜地答道:“在我們華夏有句話叫‘逆天而行,必遭天譴’。或許,這就是上天的旨意?”
“給我把這倆父子帶下去,極刑處死!”
高德暴怒的聲音在大廳裏回響:“上天?在這個地球上,我就是上天,我就是god!”
“約翰,你錯了。”
另一個相同的聲音,語調溫和地反駁道。
“因為我才是god——獨有的、全能的神。”
在愕然、震驚或敬畏的目光中,一個朦朧的人影從圖騰柱裏緩步而出。
如果用西方人的審美看來,這是一個完美的男性形象,年輕、健康、高大、英俊,完美無缺,如同降臨人間的神袛,仿佛祂才是世界的中心。
新生的高德說:“要有光。”
於是便有了光,渾身毫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