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事情。她甚至極少憤怒,因為打不過,憤怒就沒有任何力量。打得過, 憤怒就沒有任何必要。

總之不管從任何方麵來講,這種莫名因此而起的低沉的情緒都很不應該。

林長樂自己也這麼覺得。

但這對於她低落的情緒並沒有任何用處,道理她都懂,但無濟於事。

她其實隱約也是明白為什麼的。

林長樂曾經很灑脫不在乎, 因為不在乎,所以任何事情哪怕再過分也不會讓她起波瀾,不過是打得過和打不過的問題。打得過就打, 打不過就不打。這很簡單,沒必要較勁。

她現在也並沒有很在乎,她依然每天有自己的計劃安排,雷打不動的執行, 環繞自己的軌道。

周明翰從沒有影響什麼——除非你自己願意,沒有人能影響你什麼。

但還是有些什麼不一樣的,在很多並不走心的調侃鬥嘴裏,在他笨拙的進入廚房忙碌的身影裏,在他很故作嫌棄的擰開瓶蓋裏,在她笑著道謝的眼睛裏,在他極得意又壓抑著的嘴角的弧度裏。

不管她意識還是沒有意識到,不管她承認或者打死不認。

那是種很複雜的感覺,像靜水下的流深,像暗香湧動,似有若無,可能存在過也沒有存在,倏忽而逝,曇花一現。

而她也絕對不會去正視,而就算有人問起,她也絕對不會吐露隻言片語。

——但還是在某個時刻,悵然若失。

你不需要對誰承認或者否認,反正,有些情緒你自己清楚。失望是因為有過希望。

如果周明翰在這些天裏還會湊上來犯傻,他會見識到一個跟以前都不一樣的林長樂。

懶得維持表麵和平,犀利起來毫不給麵毫不留情。

但周明翰這些天很少呆在家裏,早出晚歸,十分忙碌。

是的,他很忙,全身心的在很認真的忙碌著一件醞釀很久的大事。

但是林長樂不知道。

所以她更覺得意興闌珊。

果然這些少爺們永遠隻是莫名其妙的一時興起,就像是莫名其妙的要結婚,莫名其妙的很粘人,然後莫名其妙的又不粘了。

真無聊。這情緒讓她很煩悶。

林長樂不喜歡這麼不平靜的情緒。

她希望生活裏的一切都能是盡在掌控的,能按部就班的完成推進的。她討厭虛無縹緲的一些東西,比如承諾,比如感情。沒有一定的規律,沒有蹤跡,不可追尋,不可相信。不是憑借努力或者付出或者堅持就一定能得到的。花團錦簇也會鏡花水月一場空。

所以她從不憧憬愛情這玩意,她甚至隱隱的對它畏懼而厭惡。

所以她的初戀開始的那麼晚,而就算是所有人都說最難忘的初戀,她當時也確實是覺得滿意的,但是一旦稍微的感覺到了危險的失控,她就先一步的脫離。是的,她知道鍾子期不是那樣的人。如果她真的想要珍惜他們有一百種方式可以繼續下去,發現問題,麵對問題,解決問題。感情的磨合不都這樣嗎?但她隻會想逃開。不知道是否鍾子期察覺到了這點,所以他沒有做任何的挽回。所以他們就那樣荒謬的分手。

所以她幾乎沒有太多抵抗的接受了這段婚姻。除了並不想冒險破壞掉目前的平衡,可能某種程度上,也是因為,一個排除掉感情的婚姻,讓她覺得安全。她可以理智的生活,做一個各種意義上的好太太,維持平和的家庭生活,用最小的代價和世界和平共處,不會失控。

她討厭脫離掌控的一切。

真討厭啊!

周明翰,你這個大傻逼,林長樂最後說。

然後太陽依舊照常升起,然後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