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他的思緒總被打亂,杯盤的碰撞聲此起彼伏,一台小收音機播放著金斯頓三人組的音樂,戈登很不愛聽。他最近唯一能接受的是流行音樂《多明尼克》,這張銷量奇好的專輯由一位比利時修女演唱。他現在沒心情工作,《聖迭戈聯合報》對索爾事件的跟蹤報道簡直聳人聽聞,令戈登無法接受。而係裏已有一些人對戈登表示懷疑。
他驅車行駛在陶雷磐公路上,腦子裏總想著最近發生的事,可他卻理不出頭緒。一輛閃著頭燈的凱迪拉克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司機是一個典型的中年男子,頭戴豬肉餅帽子,一臉茫然。他突然想起,在五十年代末國家安全局頒布過一項條例。那是在一個節慶日子裏公布的:學車的司機在白天必須打開頭燈,以此提醒他人開車時注意。而那些認為安全第一的司機則利用了這一點。許多年過去了,你仍能看到這些司機穿梭在公路間,緩行確保了他們的安全,而頭燈毫無意義地亮著。
古博已先到實驗室。戈登心想,“快要答辯了才這麼努力。”但轉念又為自己的憤世嫉俗感到內疚。古博最近很積極,主要原因是為困擾著他論文的信號難題已不複存在。
“有沒有用新樣品?”戈登心中仍感到一絲內疚,說話時很和氣。
“用了。效果很好。加入銦試劑就像變戲法一樣。”
戈登點點頭。他用改良添加劑的方法以達到新的對比濃度,今天初見成效,可以肯定幾個月來的努力就要成功了。
“沒有新信號?”
“沒有信號。”古博明顯帶著解脫的口氣。
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請問,嗯,我聽說……”
“什麼事?”戈登說著轉過身來。一個男人穿著邋遢,外套一件艾森豪威爾夾克。他看上去年過五十,麵色黝黑,仿佛從事戶外工作。
“你是本思頓教授嗎?”
“是的。”戈登用父親當年常開的玩笑說,“是的,這是我的殊榮。”可男人迫切的表情說明他無心體會其中的幽默。
“我,我是傑克愛德華,從聖迭戈來。我做了一些研究,相信你一定會感興趣的。”他說話的語調總是上揚。
“什麼研究?”
“嗯,涉及到你的實驗以及那些信號。你就是在這兒接收到信號的?”
“啊,是的。”
愛德華從容地走進實驗室,好奇地觸摸著一些儀器,“震撼,太震撼了。”他拿起工作台上擺放的試劑研究起來。
“嘿,”古博喝道,他在坐標定位儀那兒探出頭,“嘿,那些添加劑全都塗著……該死(屎)!”
“哦,沒事,反正我的手也是髒的,你們這兒可是有不少好設備啊,都是怎樣買的?”
“我們從基金中……嘿,愛德華先生,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嗯,我解決了你的難題,知道嗎?”愛德華不理會古博吃驚的目光。
“如何解決的,愛德華先生?”
“問題關鍵是,”他說話時神情詭異,“磁力。”
“哦?”
“我們太陽的磁力,他們一直跟蹤著這股力量。”
“他們是誰?”戈登已開始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打發這個人走。
“那些向你發送信號的人。他們正趕來竊取我們的磁力。而這股磁力推動著地球圍繞著太陽轉——這些結論我都能證明。”
“聽著,我認為磁力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你的實驗……”他拍著那塊鍍錫卷板,“用到了磁體,對嗎?”
戈登覺得沒必要和他再爭論下去。還沒等戈登開口,愛德華就繼續說道:“他們被吸入你的磁場裏,本思頓教授。他們正在探尋更多的磁力時發現了你的磁場,他們正向你趕來竊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