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絕地逢佳人(2 / 3)

哪知——他“我”字方自出口,窗外突地漫無聲地擊入十數道烏光來,筆直地擊向唐氏兄弟身上。

唐奇、唐鶻驚呼一聲,和聲往下倒去,樂水老人心頭一凜,雙掌究揚強烈的掌風,將這些暗器擊落大半。

樂水老人大喝一聲,平掌一擊,“龍形一式”閃電般掠出窗外,樂水老人又手足情深,生怕兄弟此去有失,便不及檢視這些暗器是否已擊中唐氏兄弟,一掠長衫,亦自跺腳飛掠而去。

這兩人年齡逾古稀,但身手卻仍驚人,眨眼之間,便已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之中。

管寧大驚之下,定神望去,隻見樂水老人掌風隙中空過的暗器,雖未擊中唐氏兄弟,但一沾地麵競“噗”地一聲,發出火光來,刹那間,那已連破舊的神幔點著,熊熊的火勢,將僥到那已自倒在地上的唐氏兄弟身上,他驚恐之下,來不及多作思索,一個箭步掠到火勢所在,腦海中閃電般轉了兩轉,尋思該如何撲滅這熊熊火勢。

哪知——就在他這一猶疑之間,窗外突地一聲冷笑,並肩飛入兩條人影,管寧全身一震,轉目望去,隻見兩人一高一矮,全身黑衣,就連頭麵都土起用塊黑巾蒙伎,隻露出一雙灼灼有神的眼睛,身形之快宛如鬼魅,腳尖一沾地麵,便又飄飄掠起,縱身過來。

此時此地,突然見著如此詭異的人物,管寧倒吸了一口冷氣壯膽喝道:“你是誰?意欲何為?”

身形較高的黑衣人陰惻惻地一聲冷笑,忽地反手擊出一掌,可憐“瘦鶚譚菁,傷勢未愈,待見這一掌是擊在自己腦門正中的“百會’’大穴,卻又無法閃避,狂吼☆聲,立刻屍橫就地。

管寧心頭一涼,隻見這怪人一掌擊死譚菁,卻連頭也不回,冷冷說道:我來要你們的命。”

他聲音沙啞低沉,眼見火勢已將燒在自己身上的唐氏兄部人無力站起,方自就地滾到一邊,聽到這聲音不禁機伶伶打了寒噤,顫聲道:“又是你!”

這黑衣人陰陰一笑,道:“不錯,又是我!”

呼地一掌,劈麵向管寧擊出。

管寧呆一呆,直待已將擊在自己麵門上,忽地想起那“如意青錢”秘笈中所載的一掃來,左掌立刻向上一始,右掌閃電般直切這右掌脈門,他左掌一擋剛好擋住這怪人的掌勢,右掌一切,部位更是妙到毫顛。

這黑衣怪人想不到麵前這少年竟會施展出如此神妙的招式來,手腕一縮,連退三步,管寧雖然習得秘笈上這種其妙無比的招式,部苦於運用不熟,又不能接連施展,是以一招展出,便無下招,這怪人見他忽然往手,摸不透他武功的深淺,也不敢再次出手。

唐氏兄弟見了這兩個黑衫怪人,心中正在心驚肉跳,掙紮著坐起來,忽見管寧施出此絕妙的一招,心中大喜,隻希望他能將這兩人擊敗,哪知管寧卻呆呆地楞住,他兩人又不禁著急,那身形略矮的怪人突地輕叫一聲:“大哥,上呀!”

雙掌一錯,左掌一引,左掌又再斜揮,左掌又變掌寧左腰,右掌已揮向管寧咽喉。

管寧心中方自盤算著該如何施出第二招,忽見此人攻來,他心頭一凜,隻見四麵競仿佛都是這人的指風掌影,自己無論向何處閃避,都躲不過他那一指。

其實這一招雖然厲害,但那“如意青錢”上卻不知有多少招式以將這一招輕易地化解,此是管寧不但想不起來,即使想起來也不會運用,隻得向後一退,但他身後卻是正在燃著的神幔,熊熊的火勢,燙得他心神一顫,這時他前有敵招,後有火勢,正是危如懸卵,他情急之下,右掌向右一掛,左掌向左一閂,身形乘勢一衝——他情急之下,胡亂施出一招,施出過後,遂想起這一招也是那“如意青錢”中所載的妙著,仿佛叫做“鐵柵欄”,這黑衣怪人眼看他已將傷在自己手下,哪知他右掌突地用“崩”拳一掛,左掌用“橫”拳一門,仿佛像是五行拳中的“鐵索橫江”。又仿佛像是太極拳中的“如封似閉”。但威力妙用,卻仍在這兩招之上,使得自己競不能不收而退。他又連退三步,楞一撈,卻也不知道這一招精妙的招式究竟是何門派的。

要知道“如意青錢”中所載的武功,俱都是武林中絕傳已久的秘技,這兩個黑衣怪人雖然大有來曆,武功很高,就憑管寧此刻的武功,十個也不是這兩人的敵手,但管寧施出這兩招來,卻讓這兩人齊都楞了楞,更摸不透對手武功的深淺。

但火勢越燒越大,這兩人縱然再不出招,就這樣擋在管寧身前,管寧也立刻要被火勢燒著,隻是這兩人方才用調虎離山之計,調開仁智雙老,此刻便生怕他兩人發覺受騙,立刻轉來,是以這兩人亦自不耐,兩人私下交換了個眼色,正待一起施殺手,速戰速決,將雙方傷在掌下。

哪知一一窗外又是一聲輕晚,競又飛快地掠入一條人影來,神情匆忙焦急,一進來,更不答話,揚手一劍,斜斜向這兩人揮來,他手中之劍像是甚短,但這一劍揮來威力卻頗慷人,隻見碧光一溜,有如閃電,卻看不見他這一劍的方向。

這兩個黑衣怪人似乎也看出來人不是庸手,一人麵對著管寧,一人卻回轉身來。

一掌劈向對方肋下,可腿突地無影無蹤地向下踢起,踢向對方的脈門。

管寧麵對著這兩個黑衣怪人,心中正自驚愕交集,忽見窗外掠入一條人影來,他隻當是兩人老人已然轉回,哪加他定睛一看,隻見這人影窈窕,一身翠衫,火光之中,滿臉俱是煌急之色,瞟向管寧,焦急關切之色,滿現於一雙妙目之中。

原來,這人竟是那一去無蹤,但卻時時刻刻俱在管寧心念中的淩影。

朔風凜冽,寒雪紛飛。

帶著雪花的寒風,從這荒伺正殿四麵破敗的窗欞中映進來,更助長了火的威勢,破舊的神幔上,燃燒著的火勢,刹那間,已將房頂燒得一片焦黃,也已將傷及身受重傷的唐氏兄弟,以及被那突來的驚喜驚得呆住了的管寧身上。

他再也想不到淩影會在此時此刻突然現身,隻見淩影手腕一旋,避開這身材較矮的黑衣人突地踢出的一腿,手中劍卻順勢一轉,立即一挑而上,刷地,又是一劍,挑向對方的咽喉,一雙秋波,卻時時刻刻地瞟向管寧,目光中又是煌急,又是幽怨,卻又是一種無法掩飾的情意。

那黑衣人雖然暗驚她劍式的狠辣快捷,但見她麵上的這種神色,心中不禁暗喜,雙掌一分,突地從劍影中搶攻過來,口中喝道:“大哥,這姐兒,不要緊,交給我好了,你隻管對付那男的。”

手揮指點,瞬息間攻出數招,招式亦是狠辣快捷,兼而有之,淩影絲毫喘息不得,淩影心中又驚又慌,雖然一心想過去護衛管寧,但偏偏又無法分身,咬緊牙關,揮動短劍,但見碧光閃閃,恨不得一劍就將對方殺死。

要知道劍為百兵之祖,載於拳經劍譜,都有著一定規格長度。

但淩影掌中的這口碧劍,卻比普通劍短了不止一半,競像是一柄匕首,平時藏在袖中,這正是“黃山翠袖”仗以成名的武器,劍法完全是以快捷凶險見長,傳自初唐的女中劍俠“公孫大娘”,此刻淩影惶恐之中,更將這本已凶險無比的劍法,施展得比平時還要凶險三分,招招式式,都直欺入對方的懷裏,直似近身肉搏。

管寧目光動處,隻看得心驚膽戰,幾乎忘了身前還有一個人在,口中連連喊道:“影兒,小心些,小心些……”

他語聲未了,忽聽身後的唐氏兄弟拚盡全力,大喝一聲:“你小心些。”

管寧心中一跳,隻見那叫做“大哥”的黑衣漢子,已自漫無聲息地欺了過來,劈麵一掌劈來,竟是無法閃避。

哪知這黑衣漢於掌到中途,突地身形一閃,又退了回去。

管寧心中不覺大奇:“他這是幹什麼?難道他無法傷我!”

他卻不知這漢子方才被他無意施展出的一招絕學驚退,此刻雖已攻來,但心中絲毫不敢大意,是以這劈麵一掌,原是虛招。

他一招擊出,卻見管寧仍然動也不動地站在當地,隻當管寧識破了他這一招的虛實,心中不禁又為之一驚:“這少年武功經驗怎地如此老到。”

身形一縮,竟又退了三尺,露在蒙麵黑巾之外的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管寧,實在不知道這少年的武功深淺,更不知道這少年的身份來路。

火勢更大,競已將屋頂燃著,管寧與那叫做“大哥”的黑衣漢子麵麵相對,心裏都在七上八下地估量著對方的心意,而管寧心中,隻望淩影能夠得勝。

他偷眼望去,隻見一團碧光裹著一條人影,似乎淩影已占上風,心中不禁暗喜,他卻不知道淩影此刻心中正是驚恐交集,原來,她招式雖狠辣快捷,但這黑衣漢子似對她的招式極為熟悉,無論她施出多麼詭異狠辣的招式,卻都被對方輕輕化解了開去。

她心裏又驚又奇:“這黑衣漢子是誰?怎地對我的劍法如此熟悉?”

幸好她身法輕靈,招式上雖被對方占得先機,但一時之間也不致落敗。

“峨嵋豹囊”唐氏兄弟一生稱雄,此刻卻落得這種狀況,兩人俱都是武功高台,經驗老到之人,心中已知道自己是凶多吉少,熊熊的火勢,雖還未傷到他們身上,但炙熱的火焰,卻已使得他們有一種置身烘爐的痛苦。

唐鶚暗歎一聲,突地振起精神,叫道:“我兄弟生死不足惜,兄台也不必這般護衛我等。”

那叫做“大哥”的黑衣漢子目光動處,隻見管寧仍然動也不動地站在地上,麵上是木無表情,他自然不知道管寧此刻正是心慌意亂,五中無主,還隻當這少年藝高人膽大,有著超人的謹慎功夫,原來這黑衣漢子一生深沉謹慎,此刻自然不敢輕舉妄動,聽到唐鶻的話,方自立刻接口道:“是了,我與你無冤仇,何必來淌這趟渾水.”言下之意,自是叫管寧快些走路,自己使也不難為他。

哪知唐鶻卻冷笑一聲,又道:“我兄弟死後,隻望兄台指替我兄弟到四川唐家去通知一聲,叫本門中人為我兄弟複仇。”

那黑衣漢子目光灼灼,望向唐氏兄弟,聞言亦自冷笑道:“對極,對極,你著如此做,就也算得無愧於他兄弟二人,何苦多管鬧事。’他兩人輪流而言。說話的對象,卻都是衝著管寧一個人,那黑衣人一心想將唐氏兄弟殺死,卻並不怕他兄弟二人尋人複仇,他不知道管寧功力深淺,不願貿然動手,是以此刻說出這種話聚。

卻聽唐鶻又道:“隻不過我兄弟還有一事,若不說出,實在死不瞑目,那便是……”

黑衣漢子,大喝一聲:“要死就死,多況什麼。”身形微動似乎又將湧身撲去。、哪知……

管寧卻突地大喝一聲:“停住!”

那黑衣漢子一驚之下,果然停住腳步,管寧見了,心中大喜,暗道:“這家夥果然有些畏懼於我。”

要知道管寧本是絕頂聰明之人,起先雖在奇怪,這黑衣漢子為什麼空自滿眼凶光,卻不敢上來和自己動手。

後來他想來想去,心中突地一動付道:“難道是這漢子見了我方才施出的那一招,以為我身懷絕技,是以不敢動手。’是以他此刻一聲大喝,黑衣漢子身形一頓,他便越發證實自己地想法,故意冷笑一聲,緩緩說道:“淺與這唐氏兄弟非親非故,本不願多管你等閑事,何況我一生最不喜歡凶殺之事,是以方才手下留情,也不願傷害到你,你若真的逼我動手,那麼……哼哼!”

他話聲故意說得傲慢無比,但心中卻仍有些誌忘,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話,能不能嚇唬得任人家。

哪知道他這一番信口胡說,不但說得極為逼真,而且還直說到別人心裏,那黑衣漢子聽了,目光果又一變,心中暗忖:“起先我一掌劈去,平平無奇,但卻留下極為厲害的後招,但是他隻左掌一揚,右掌一切,不但以攻為守,妙到毫顛,而且竟還封任我預留的後者。”

他心念一轉,又付道:“後來他施出的那一招,既非五行拳中的‘鐵索橫江’,又非太極拳中的‘如封似閉’,但部兼有這兩招之長,能守又能攻,這兩招詭異奇妙,當真是令人聞所未聞,但是他明明占得先機,卻不乘勢而攻,想來真的是手下留情。”

他心念思忖之間,那邊正自激戰難解難分的兩人,亦自聽到管寧方才所說的話,淩影對管寧的武功知之甚詳,聽到管寧說出這種儼然是絕頂高手的話來,心中既驚又怪卻又惶急,麵上自然也就流露出來。

那身量較矮的黑衣漢於見她麵上的表情,心中突地一動,雙掌連揮,切、抓,點攻出四招,口中大喝道:“大哥,你莫聽他的鬼話,他根本是銀樣蠟槍頭,經不得打的。”

其實他心中亦無十分把握,此番話說的不過是詐語而已。

管寧聽了,心頭不禁一驚,但他知道這是自己的生死關頭,背後火勢雖然炙得他火燒火燎,心中雖驚恐,但麵上卻絲毫不露出一絲神色,突地仰天大笑幾聲,朗聲說道,“經不得打的……哈哈!

……哈哈!”他一連狂笑了四笑,笑聲突地一頓,冷冷說道:“我若是右掌自左而右,劃向你胸乳之間,左掌橫切,切向你的腹下,讓你明明以為……”

他語聲未了,那身材較矮的黑衣人,已又槍口喝道:“你胡吹些什麼,這算什麼厲害招式?”管寧目光仰視,望也不望他們一眼☆負手而立,冷笑說道:“我右掌明明是以指尖劃向你右乳上一寸六分屬肺經的‘右上血海穴’,然後手腕一抖,乘勢又點向你屬厥陰肝經的‘左期門穴’處。”

他一口氣說到這裏,語聲頓也不頓地往下接著又道:“我左掌明明是在你臍下三寸,小腸之幕的‘關元穴,’其實左肘一回,卻撞向你大橫肋外,季脅之端,骨盡處,軟肉邊,臍上三寸。左去六寸,層足厥陰肝經的‘章門大穴’,而左掌乘勢一揚,卻反掌揮上,你此刻若避開我右掌,必定向左後方退去,我左掌一揮,正好拍向你喉結下一寸的‘天突大穴’,以及‘天空穴’再下一寸六分的‘璿璣大穴’,而右掌恰好在此時圈回,點向你的手撅陰穴,屬心包絡,腋下三寸,乳後三寸,著脅直腋,撤脅間的‘天池穴’。”

他頓也不頓,想也不想,一口氣說到這裏,方自冷笑一聲,道:“這簡簡單單的一招,我腳都可以不動,請問你如何抵擋。”

要知道他本是過目成誦的九城才子,早已將“如意青錢”上的秘技背得爛熟,真正動起手來,雖因動手經驗與武功根基之上,是以不能將之隨意施展,但此刻由口中說出來,不但全都是武功上的絕妙招式,而且對於穴道位置的分辨,更像是了如指掌,全部是武林人夢寐以求的內空絕頂要決。

這一番話不但聽得那黑衣漢子目定口呆,冷汗直流,便是唐氏兄弟也聽得兩眼發花,就連明知他武功平常的淩影,聽了心中不禁又驚又喜,心裏竟也懷疑起來:“他莫非是身懷絕技,故意深藏不露。”

這其間一切事的變化,都是隨著在場各人心理的變化而發生,而心理之變化僅是一瞬間事,但筆下描述卻費事頗長,但當時卻極快。

就在這刹那之間……

一直交手未停的淩影,方自施出一招“神龍馭風”,左肩突地一震,“拍”地一聲,竟被那身材頗矮的黑衣漢子擊了一掌。

她隻覺肩胛之處痛徹肺腑,不由自主地“哎喲”一聲,呼出聲來,隻是她多年苦練,雖敗不亂,右掌碧劍招式仍未鬆懈而已。

而那叫做“大哥”的黑衣漢子,口中雖在縱聲狂笑,借以擾亂唐鶻的語聲,但心中卻在轉念頭,他見到管寧仍然站著不動,心中又已有些懷疑:“這少年怎地不來阻止於我。”

此刻淩影一聲驚喚,卻使得他心念又自極快地一轉,忖道:“呀,我莫要被這少年愚弄了,想這女子與他本是一路,他怎地不加援手,除非……”這心念在他心中一閃而過……淩影驚呼方自出口。

管寧心中方自一驚,唐鶻口中方自說到:“那便是……’這黑衣漢子“大哥”口中突厲叱一聲,身形暴起,刷地,撲向唐氏兄弟,雙掌齊出,呼地一聲。

風助火勢,管寧衣角一揚,沾上火苗點點,他根本未曾感覺,咬牙跺腳,一個箭步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