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還要問證人,他們打架的時候,你站在離現場多遠的地方?”“十米左右的地方。”“不過還是看得很清楚的,是不是?”
“是的,看得很清楚。因為那晚的月亮照耀得像白天一樣。”“月亮是在哪一邊?”“剛巧在頭頂上。像正午時的太陽。”“那麼,我還要問明白一點:證人知不知道,在法庭上故意做偽證,是要受偽證罪處罰的?”“知道。不過,我所說的話,都是實在的。”“好。現在,請傳訊奈爾遜·瓦特金斯。”這時候,林肯就盤問另一個證人。他是一個農村青年。又把剛才那根棍子拿過來,舉在手裏給他看,接著問道:“證人有沒有看到過這根棍子?”“看到過,這是我的棍子,是我親手做的。”“沒有錯吧?”“沒錯。大約一年前,因為我要捉麻雀,才做了這根棍子的,你看。”
接著,他伸出手來,指著那根棍子的柄說,“在這裏,還刻著我姓名的縮寫字母。可是,這根棍子太重,用起來不太方便,所以,就把它扔掉了。那是在聽到墨凱被殺的消息以後。”
“這樣說來,當他們打架的時候,這根棍子還放在你的家裏是不是?”“是的,放在我家衣櫃的抽屜裏。”
“好,這就足夠了。”
接著,林肯又把所有各種證據,仔細看了一遍,又站了起來:“各位陪審員,最後,我還要提出一個證據來。這證據,就放在我的衣袋裏。”
說著,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本子來。他說:“在這個小本子裏,記載著各種有趣的事情,實在是一本很方便而有用的書。因此,這本書可以證明檢察官所傳的證人,所說的話都是假的!”
把封麵給大家看了看,然後說:“這是一本曆書。在這本曆書裏,關於1月25日的夜月,是這樣描寫的,讓我讀出來:‘在中西部各州,月亮在22時17分落下去。’”
旁聽席上,響起一陣驚異的聲音,因為這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反證,而且,是無法動搖的鐵一般的事實。
證人亞倫臉色發青,身子搖晃得幾乎要倒下來!
林肯斜著眼睛望著他說道:“各位,那天晚上,月亮早在22時30分前就落下去了,這是無法變動的科學事實。而且,那個所謂行凶的現場,是在深穀底的樹蔭裏。所以,結果證明證人亞倫是隨便撿來一根棍子,作了一篇虛假的證詞。”
接著,林肯又不慌不忙地發表意見:“各位!法律是公正無私的。我早就相信安斯屈倫無罪。可是,要找出反證來推翻這個撒謊的證人所作的證詞,的確是費了不少苦心。當我正在那裏研究這案子的時候,昨天半夜裏,掛在半空中的月亮,給了我一個啟示,所以我才去查查曆書。”
林肯接著說:“啊!我還不曾有過這樣高興的事情。因為,這個可憐的冤屈者,是我的大恩人的後代。”
“這個恩人,現在已經離開人世了,而他的太太和兒子,正被冤屈折磨得痛苦萬分。我能夠幫助他們,總算報答了我所受到的大恩的萬分之一。”
林肯最後說道:“各位陪審員,夕陽馬上就要下山了。我希望趁著晚霞的光芒還沒有消退以前,對這個遭了誣陷的被告,宣告無罪!”
林肯臉上,掛滿了熱淚。那些聽眾,也一個個淚水縱橫!
審判長在獲得了陪審員的答複之後,很莊嚴地站起來宣告:“被告威廉·安斯屈倫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