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鎮東去二十裏,有一處占地約有東山鎮十分之一大小的莊園,這裏便正是張氏根基所在——張家莊。
張氏自太祖來此地定居,曆經三代,橫亙百年,在東山鎮內關係盤根錯節,更是與大柳城的勢力有所來往,不斷經營之下,也頗具規模。
唯一遺憾的是,張氏人丁不旺,兩代單傳,隻是到了第三代張元虎,才生得兩個男丁,一為張鐵鷹,二為張白鶴。好在百年間,為了積聚人氣,莊園內仆人、門客、弟子倒是不少,也吸收了許多張姓的子弟,加上入贅聯姻,整個張家莊,倒也一副鼎盛之相,外人不知的話,還以為是一個大家族。
此時在張家莊核心處的一所大宅密室之中,一位正在盤腿修煉的老人突然身軀一震,停止了吐納,渾濁的雙目緩緩的睜開,兩行昏黃的淚水從早已幹涸的眼眶中流了下來。
“鶴兒……我的鶴兒……”
老人渾身顫抖著,一抬頭,正看到密室中被冰凍住的一枚靈果,那是張白鶴年幼時為他采摘而來。
“爺爺,這果子好甜,你嚐一嚐。”
老人如何不知,這靈果長於百丈高樹,自己這個年幼的孫子用了三四個時辰,磨破了手掌,才辛苦的摘下,乃至於靈果上都沾染了一絲血跡。
這是七十大壽,幼孫獻上的禮物!
老人舍不得吃,而是用更珍貴的玄冰將靈果冰凍,放置在自己常年閉關的密室之中。
張氏人丁單薄,這幼孫,便是老人的心頭肉!
可是就在剛才,他感覺到,在幼孫身上種下的自己的魂魄種子,消失了。
幼孫……死了!
老人的眼睛眨了一下,麵目猛然猙獰起來,一股強大的氣勢從老人的身體中迸發出來。
“鶴兒,爺爺一定給你報仇,一定給你報仇!”
長夜微涼,正是三更天。
一幢簡易的木屋內,沐安雙眼緊閉,躺在一張木床之上。
青嵐坐在床邊,一隻手扣著沐安的脈門,眉頭微皺,微弱的金色光芒緩緩從青嵐手腕處流出,然後順著沐安手上的脈門,在沐安的四肢間遊走,依稀可以聽見細微的嗞嗞之聲。約摸一炷香的功夫,青嵐的額頭已經滲出一層細汗,這對他來說,極為少見。
青嵐深吸了一口氣,手腕一震,那微弱的金色迅速從沐安的四肢上收回,又流入青嵐的手腕上,消失不見。
青嵐這才歎了一口氣,把手從沐安脈門上移開,這時“嘎吱”一聲,一個身影走了進來,青嵐抬頭一看,正是屠樊。
“青瘋子,沐安小友如何了?”屠樊問道。
“無妨。”青嵐搖搖頭,“這小子太過拚命,傷的有點重,不過有我本命元力的加持,昏迷一陣,應該無事。”
屠樊點點頭:“館主傳下話來,如今這事動靜有點大,張霸全那老不死的也得到了消息,聽說張家現在正在全力查探凶手!”
青嵐鼻子冷哼一聲:“他查便由他查,張白鶴驕橫跋扈,本就樹敵不少,就連他張家,在東山鎮也有不少冤家,我倒是看看,他能查出什麼來。”
屠樊麵色不變,道:“據傳來的消息,張霸全動員了張家所有的人脈,全力追查宋萬的下落。”
“宋萬!”青嵐眉頭皺了一下,旋即點頭道,“就是了,我說沐小子去對付區區納氣五重的張白鶴,怎麼會拚得如此狼狽,我還以為是張白鶴有什麼護身的寶物,看來是遇上宋萬了。”
“張家既然追查宋萬,想必這宋萬必然未死。青瘋子,我們還是要留一個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