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1 / 3)

眉,即使麵容再寡淡也有隱隱欲現的病態。

“公子是不是得了什麼病?”小銀總是好奇關於阮子慳的一切,所以每當向雎稍微閃過一絲想法時,它都毫不猶豫地抓住刨根問底。

因為於它來說,看不懂的東西在眼前是一種煎熬。

“少說話。”向雎拍了拍有些躁動的小銀,也不再狀似隨意地瞅著阮子慳,而是坐回板凳前搗起藥來。

或許是向雎自小吃的少,渾身也沒甚力氣,石杵在她手裏握了一會兒後便如千斤頂般愈發沉重起來。

想她在雲山穀也隻是偶爾晾曬藥材,雲笙並未讓她幹過些真正出力的活,此刻搗了不到半個時辰的藥材,向雎便有些撐不住了,眼前的一切變得愈發模糊不清。

“姑娘,你身子太虛弱,先停下休息會兒,不能逞強。”有些看不過去的小銀嘶嘶勸解著,生怕向雎一個撐不住暈倒在地。

向雎咬牙搖搖頭,起身撤了板凳後又盤腿坐在地上繼續搗著藥。

“怎麼幹活這麼慢。”扯簾而入的明海跨步立在向雎身前,眼神中皆是不滿與鄙夷。

向雎依舊握著石杵,雙眼也隻盯著石臼,未發一語,隻留明海一人尷尬地立在那兒。

“把這些搗成藥末!”明海嗤聲扔下一包藥材又甩簾離去。

向雎聽得腳步聲遠去後,才停下了機械的搗藥動作,掃視著周遭的藥具與藥材,又捏了捏有些發紅的手,向雎不免扯起了嘴角,既無奈又自嘲,想來日子在哪兒都不好過。

陰沉天氣,發病的人也多了起來,中午阮子慳與竹青匆匆吃完飯後又返回了前堂,明海也跟著扒完飯匆匆趕了過去。

老陳因要趕著出去買東西,臨走時便將飯堂裏的一應事宜交予了向雎,他並不知曉向雎還要回藥舍切藥搗藥,出門前又不忘囑托她給公子燒壺熱水沏茶。

累的有些發懵的向雎應承下來後想著燒熱水也不急,便先回藥舍搗著剩下的藥,當她累的快要趴在地上時,明海又風風火火地趕進了藥舍。

“公子要喝茶,陳叔讓你燒的熱水呢?”

“我這就去燒。”

明海想要發火,向雎早已起身快步往柴房走去,隻留給他一個瘦弱的背影。

“姑娘,這廝是在欺負你。”小銀透過袖口縫隙恨恨地瞪了眼明海。

“別多話。”向雎按下扭動的小銀,從柴房抱了些柴火就往飯堂趕去。

待她煙熏火燎地好不容易燒出一壺水來時,天色也漸漸地暗了下去,想著阮子慳一下午未喝上熱茶,向雎不免有些自責。

匆匆泡好茶後便急急往前堂端去,竹青第一眼就瞥見了向雎瘦小的身影,以及沾染了灶灰的衣袍,剛要喊些什麼,蠕動嘴唇良久終究又咽了回去。

阮子慳輕呷熱茶時瞥了眼向雎有些紅腫的小手,擱回茶杯時有些麵無表情地淡淡道:“藥舍搗藥的活,明日再幹罷。”

誒?向雎埋頭緩緩地退出了前堂,心中一陣納罕,公子怎知自己在藥舍搗藥?

向雎也很想不再進藥舍,但想著若不幹完,明海以後還不知會再甩多少次門簾,如此想著,向雎便又返回藥舍搗著剩餘不多的藥材。

至晚飯時,醫館裏也沒了看病的人,向雎卻還窩在藥舍裏以石臼杵著藥,藥石相撞的聲音沉悶且壓抑。

“隨我去吃飯罷。”阮子慳不知何時站在了藥舍門前,向來疏離的眼神在昏昧的燈光下有些模糊。

向雎應聲嗯著起身拍了拍屁股,直到她步出藥舍時,阮子慳才轉身往飯堂走去。

勞累一天的眾人隻埋頭吃飯,飯桌上隻有碗筷相碰的清脆聲,再無其他聲響,時而傳出的嘶嘶聲也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