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懷孕了(2 / 3)

“盧隊說清楚了不就行了。”章桐話音剛落,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裏就傳來了盧浩天憤怒的抱怨聲,因為關著門的緣故,所以聲音有些模糊不清,隻能隱約聽到幾個字眼。

歐陽力長歎一聲,顯得很無奈:“聽到沒,問題是他根本就沒打算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

章桐微微皺眉,她突然感覺自己的智齒更疼了。最近隻要心裏煩躁,智齒就會時不時地隱隱作痛,她暗暗提醒自己別忘了回家路上順路去藥房買下止痛藥。

疼痛真的是讓人最無奈的一種感覺了。

“我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死者李晴是哮喘病患者,她情緒激動的時候需要噴鼻桶來緩解病情,你們派人在現場找一個使用過的噴鼻桶。”章桐雙手插在兜裏,皺眉說道。

“為什麼?”歐陽力感到很奇怪。

“因為我懷疑這個噴鼻桶裏的組胺類藥物被換成了大麻,如果找到這個噴鼻桶,比對上麵指紋,我想,這也是我們的一個破案突破口。”

歐陽力笑了:“放心吧,交給我了。”

西大門是警察學院最主要的進出通道之一,門口並沒有因為下雪天而顯得冷清一些,由於地處鬧市區的緣故,警察學院的周圍遍布了十一條公交線路,此刻正是傍晚下班期間,熙熙攘攘的人群外加小販賣力的吆喝聲仍是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地上的積雪也早就因為來往行人無數次的踩踏,而變得髒兮兮的,顏色發黑。

章桐不喜歡等人,覺得這和浪費時間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但是自從李曉偉被警察學院聘為犯罪心理學的講師後,更多的時間就幾乎都是章桐在學院門口等他了。

而更要命的是,李曉偉還偏偏不願意辭去第一醫院心理科的工作。這樣一來,常常搞得連最基本的休息天都沒有了。雖然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大部分時間卻隻是聊工作和案子罷了,但是細想想總是有一些說不出的遺憾。

事情的變化往往就是那麼容易出人意料。

李曉偉又遲到了,他匆匆忙忙地穿過人群走出學院西大門,一眼就看到了身穿黑色風衣、裹著灰色圍巾,獨自一人站立在街角的章桐。他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微然一笑。雖然說兩人之間的關係還並沒有被徹底點破,很多場合也隻不過是心照不宣而已,但是李曉偉卻本能地覺得自己有一種要好好保護眼前這個年輕女人的職責和義務。

“很抱歉,讓你久等了。”三兩步跨到近前,李曉偉嘿嘿一笑,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章桐卻隻是抿緊了嘴唇,伸右手指了指學院西大門頂上的大鍾。不用說,遲到了整整一刻鍾。誰都知道,警察學院的大鍾是全市唯一一個分分秒秒都絲毫不差的大鍾。

“抱歉抱歉,今天做個課件,一不小心就忘了時間了。”李曉偉笑容滿麵,衝著章桐連連作揖。

“李醫生,你做兩份工,很累的。”章桐和李曉偉並肩順著西大門前的林蔭道向前走去。空中漸漸地雪花飛舞,很快,章桐的頭發上和雙肩就落下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章桐又開始以‘李醫生’三個字來稱呼李曉偉,並且仍然堅持讓李曉偉用‘章醫生’三個字來稱呼她。不管兩人之間已經是多麼熟悉的程度。李曉偉也曾經多次想扭轉過這個稱呼,並且想問明白緣由,可是後來也就逐漸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這隻是一個稱呼而已,更何況想要扭轉章桐的做人理念,那不亞於是讓公雞下蛋。

想到這兒,李曉偉偷偷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章桐,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章桐側臉看他,覺得很奇怪。

“沒什麼,隻是今天感覺挺高興的。”李曉偉當然不會告訴章桐,他之所以感到高興的原因,其實很普通,那隻不過是因為自己能見到章桐而已,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李曉偉比誰都清楚的是,要想向一個理性多於感性的女人解釋愛情的各種含義的話,那可是一件非常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說話之間,目的地就已經到了,這是一家新開沒多久的餐館,叫磨洋工坊,名字很有意思,正好位於道路邊上,小門樓,裝修不是很豪華,門口擺了一株聖誕樹,玻璃窗上貼滿了雪花貼紙,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濃濃的暖意便撲麵而來。

此刻,店堂裏的客人並不多,所以環境顯得格外安靜。背景音樂是輕柔的《Paragon》,這是一首很有特色的曲子,最近非常流行,章桐隨身帶著的iPad裏麵就存著它,平時跑步時聽。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並不是一家吃正式晚餐的餐廳。”李曉偉一邊笑眯眯地脫去外套掛在牆角的衣架上,一邊解釋說,“但是這家店的意麵和沙拉都很不錯,還有三明治,我學生向我推薦過好幾次呢,自己一個人來吃沒什麼意思,想著就請你來吃了。其實最主要呢,也是這裏的環境,很適合安安靜靜地用餐。”

聽了這話,章桐不由得笑了,環顧一下店堂:“和這裏相比起來,我的工作環境不要顯得太安靜了。”

很快,兩盤沙拉端了上來。正在這時,門口叮當一響,兩個二十出頭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孩推門走了進來,她們熟門熟路地也來到窗邊坐下,和章桐隻隔著一張桌子。點了兩杯咖啡過後,身形微胖的女孩就迫不及待湊上前對自己同伴說道:“姐姐,聽我一句勸吧,今晚你就別回禦龍小區了,兩條人命啊,你一個人在那兒租房子住,難道就不怕嗎?”

同伴猶豫了半天,點點頭:“想是這麼想,可是,我洗漱用具什麼的都沒帶,而且警察哪一天破案還不知道呢……”

接下來就是壓低嗓門的交談了。喝完咖啡後,兩人很快就離開了餐館,看情形是趕著回去拿洗漱用具去了,對死亡,畢竟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一種無法擺脫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