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康方氣忿的胸腔鼓動,又有人發現了蔡環的工具袋,裏麵有有鐵鍁,釘錘等工具,還有一個枕頭大小的木盒,木盒被上了鎖。
康方用釘錘敲爛木盒,盒子裏竟然是三個骨頭雕成的小人,小人頭部不知用血還是別的什麼染成了暗紅色,眼睛位置是兩枚墨綠蟲殼。其餘的東西還有骨鈴,一個尚存煙灰的小黑鼎,還有一張詭異的羊皮卷,羊皮卷上描繪著雞鴨牛羊等各種家畜,以及遮天蔽日的無數黑蟲。
“這是巫咒,你是師巫!就是你害的窩家彎家畜變瘋,就是你利用蠡屍蟲荼毒生靈,你真是個魔鬼!”康方怒罵。聯係畫有黑竹樓,石俑的地圖,加上黑鼎諸多陰邪巫物,即使再愚蠢的人也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所有一切邪惡根源就是蔡環。
受巫咒殘害的村民不可遏止洶湧的憤怒,他們圍毆蔡環,恨不得將他活活打死,康方氣的嘴唇發紫。徐青妖自然不能讓嫌疑人被打死,他吼道:“住手!誰再動手我就把他抓進大牢裏!”
憤怒的村民冷靜下來,康方搖搖手:“罷了,徐青妖既是地佛縣的捕頭,我相信他會還窩家彎一個公道的。”
“康老,你放心,我要跟蔡環清算的不僅僅是窩家彎一筆血債,還有很多。”
徐青妖回頭盯著蔡環,滿臉血漬的蔡環隻是嘿嘿冷笑,目光飄忽,神智仿佛越來越不清晰。康方也發現了蔡環狀態,解釋道:“蠡屍蟲會利用口器將毒液注入獵物體內,它的毒液具有令目標神誌不清,四肢無力的麻醉效果,嚴重的還會昏厥。不過不用擔心,一般過一個時辰,中毒者就會蘇醒。”
“原來如此。”徐青妖終於明白蔡環為何萎靡不振。
“康老,你們先去前麵等我一下,我有些問題要單獨問問他。”徐青妖望向蔡環,康方頷首:“他是個危險的師巫,你可千萬要小心。”
其他人都走到十丈之外,徐青妖就地坐在蔡環對麵,嘴角揚起:“蔡環,趁著你還清醒,有些事我想有必要尋求答案了。”
蔡環臉皮動了動:“我記得你,地佛縣的小捕頭。”
“哦,我揍了你一頓,所以你一定印象深刻吧。關於窩家彎,黑竹樓巫咒的事先擱一擱,我有另外一件事問你,是不是你殺了盧烈虎。”徐青妖開門見山。
蔡環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我想喝水。”
徐青妖起身從康方那裏要來了水袋,蔡環先灌了兩口,接著把剩餘的水澆在臉上,深吸一口氣:“徐青妖,你問這種問題不覺得很蠢麼。盧烈虎死的時候,我正被關押在地佛大牢裏,而且是你親手把我關進去的。”
徐青妖撿起一根幹草,輕輕搓著:“不得不承認,你這招很高明,先妄報凶案令我勃然大怒將你關入大牢,再運用匪夷所思的機關在你入獄時殺死盧烈虎,而我跟衙門的人便成了你的時間證人,這從頭到尾都是你的詭計。”
“你殺盧烈虎是用的七蓮蛇的毒,小巧卻蘊含劇毒的蛇中一霸。而如何在你不在場的情況下,用一條小蛇毒死盧烈虎呢,這個還得先從一個叫花子和他口中的三個字說起,我相信那三個字,你應該不陌生。”
“趙,元,抓。”徐青妖故意把三個字拉長。
蔡環眼皮子急跳兩下。
徐青妖繼續說:“青幫老鬼收了一個神秘蒙麵人的銀子,替他辦事,所做的就是昨日巳時衝著瓊海樓狂喊趙元抓,一直喊道雅室有人開窗,事就算完成了。而根據老鬼描述,神秘蒙麵人五短身材,操著一口外地口音,而在這蕞爾小城裏外地人屈指可數,結合種種我推測蒙麵人就是你,蔡環。”
蔡環再不置可否。
“你買通老鬼做的事,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讓盧烈虎推窗探身。隻有如此,你才能完成殺人的第二步,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步,就是這個。”徐青妖摸出一個素紙小包,把小包四角掀開,裏麵是一根一寸長的灰絲。
望到灰絲,蔡環的表情有了波瀾,他盯著徐青妖,良久點頭:“好,很好。”
“我當然很好。你就是利用這種灰絲,一端套住巴掌長的七蓮蛇並固定在樓梁上,另一端拴在雅室窗欞。隻需要在七蓮蛇上套一個活扣,那麼當有人急切推窗時,窗欞上的灰絲便會收緊,而套蛇的活扣就會打開,那麼等待推窗人的將是七蓮蛇的從天而降。”徐青妖挑釁地看向蔡環:“趙元抓是誰,我還無從得知,但無疑是盧烈虎念念不忘之人,你用趙元抓吸引盧烈虎推窗,而後依靠窗欞,灰絲和七蓮蛇之間的小機關毒殺盧烈虎,真相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