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在高士奎麵前,執晚輩禮,口稱:“高老太爺,爺叔,拜托了。”
高士奎則在杜月笙麵前誠惶誠恐,畢恭畢敬,連聲說:“杜先生,不要這樣講話,折煞小人了。小人骨頭輕,消受不起啊。”
何以這二人互相極為忌憚呢?這是因為,高士奎在青幫中比杜月笙高出兩輩。而杜月笙又知道,若要收服蘇北水盜,非高士奎不可,因為水盜全是高士奎家鄉的人,對高士奎極為畏懼、欽服,所以杜月笙才表現得恭恭敬敬。
高士奎輩分雖高,但近年來幫規不整、雜陳錯亂,許多小一輩的富可敵國,長輩的爺叔吃飯艱難。杜月笙是幫中成就最大的,無數弟子由他供養,縱然是高士奎,拿人家的手軟,也不敢不叫一聲“杜先生”。
總之,兩人都不敢怠慢對方,這事就好辦了。
於是,高士奎一襲青袍,足踏舢板,為大達公司前去打通水道。
高士奎一路行來,沿途蘆葦叢中不時鑽出手執長槍或短槍的小水盜,氣勢洶洶地殺過來。臨到近前,看清楚昂然立於船頭、翹一撮山羊胡須、鼻孔朝天者,竟然是水盜家鄉最孚人望的高士奎,小水盜們頓時大駭,忙不迭地跪下磕頭:“不知老太爺途經此地,冒犯老太爺仙駕,該死該死!”
高士奎命他們上船,好言好語地安慰一番,再撒一把光洋,讓他們歡天喜地地離去。
繼續前行,再遇到小水盜出來,高士奎仍然照舊辦理,好言撫慰,撒一把光洋。
很快,高老太爺回鄉的消息就在水盜中間傳開了。前方水路,但見無數條小船,上麵畢恭畢敬地跪滿了小水盜,頭領們高高地把一隻托盤舉過頭頂,伺候高老太爺用膳。
無論高士奎吃或不吃,按道上禮節,他都要撒上相當數目的光洋,一來顯示長者之風,二來撫慰這些晚輩盜匪。
就這樣,撒來撒去,撒出麻煩了。
高士奎在上海其實混得極慘,根本沒幾個銅鈿,杜月笙不知道水盜門中有長輩沿途撒錢的禮節,1枚銅鈿也沒給高士奎。高士奎臉皮又薄,不好意思明說自己窮,結果這麼陰差陽錯,路行一半,高士奎帶的3000塊大洋已經撒得精光。
當時,高士奎困窘至極,不敢再往前走,隻好想辦法從自己家裏拿錢出來,於是讓一個人先行,快速趕到蘇北楊莊去取錢。
可高士奎的家裏也沒幾枚銅板,無奈之下,把米倉裏的300石米一粒也不剩地統統賣掉,換成大洋送回來,讓高士奎能夠繼續行進。
就這樣,高士奎一路上不盡淒涼悲慘,好不容易才回到故鄉楊莊。
到了楊莊家裏,高士奎一屁股坐下,顧不上家裏米也沒有一粒,急忙吩咐一個鄉人:“麻煩你替我走一趟水寨,喚大寨主吳老幺來見我。”
鄉人去了4天之後,蘇北諸寨各路水盜總魁首吳老幺自己撐了條船,慌裏慌張地趕來。
杜月笙在高士奎麵前,執晚輩禮,口稱:“高老太爺,爺叔,拜托了。”
高士奎則在杜月笙麵前誠惶誠恐,畢恭畢敬,連聲說:“杜先生,不要這樣講話,折煞小人了。小人骨頭輕,消受不起啊。”
何以這二人互相極為忌憚呢?這是因為,高士奎在青幫中比杜月笙高出兩輩。而杜月笙又知道,若要收服蘇北水盜,非高士奎不可,因為水盜全是高士奎家鄉的人,對高士奎極為畏懼、欽服,所以杜月笙才表現得恭恭敬敬。
高士奎輩分雖高,但近年來幫規不整、雜陳錯亂,許多小一輩的富可敵國,長輩的爺叔吃飯艱難。杜月笙是幫中成就最大的,無數弟子由他供養,縱然是高士奎,拿人家的手軟,也不敢不叫一聲“杜先生”。